原主中毒之后,既不能习武,连书读久了都会头晕恶心,平日里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庭院中发呆,他院子里有哪些人,原主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却是原主记忆里没有的。
刘喆几乎以为苏昱是知道了饭菜有毒,故意试探他们的,如今见他只是疑惑一个仆役的身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刚要答话,那仆役便道:“回王爷话,奴才名叫陈越,是新来的杂役,原先的杂役病了,喆公公看奴才手脚伶俐,所以点了奴才来慎敬堂伺候。”
刘喆顺着他的话道:“是奴才疏忽了,没有及时向王爷禀明。”
“原来如此。”苏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刘喆又问:“可要再选其他人来?”
“不必了,就他吧,”苏昱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饭菜一眼,“饭菜也都冷了,拿下去倒了吧。”
刘喆应道:“是。”
苏昱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明所以的陈越,决定赌一把:“你叫陈越是吧?听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回王爷话,奴才是吴郡人士。”
“吴郡?皇兄……先帝赐给本王的封地就是吴郡,只是可惜,本王竟然从来没能亲自去吴郡看一看,”苏昱露出向往的神色,“你来同本王说说吴郡的风土人情吧。”
刘喆连忙过来扶住苏昱,还不忘回头对陈越说:“还不快跟上,给咱家机灵点。”
苏昱回屋里坐下,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回王爷的话,奴才今年十八了,家里还有娘和妹妹。”
苏昱又问:“你是怎么从吴郡来的京城?怎么进的王府?”
“奴才的爹去世后,奴才便带着娘和妹妹到京城来投奔亲戚,谁料那亲戚竟不愿意收留奴才一家人,而奴才的娘又生了重病,奴才没有办法,只得跟人牙子签了卖身契,恰好那几日王府缺人,奴才便被卖进了王府。”陈越低着头,眼底流露出几分悲切。
苏昱发觉自己似乎戳到了别人的痛处,他想起在上一个世界时主人教过他,惹别人伤心了要及时道歉,便道:“抱歉,冒犯了。”
刘喆和陈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陈越连忙跪下道:“奴才惶恐,能跟王爷说话是奴才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苏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只有转移话题道:“吴郡都有什么特别的风土人情,你同本王讲讲吧。”
陈越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恭恭敬敬讲了起来。
苏昱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突然道:“刘喆,听他这么一说,本王倒想起当年皇兄赐的那副《江南游春图》来了。”
先帝在表面上一直待苏昱甚是亲厚,十数年间各种赏赐源源不断送进安王府内,苏昱所说的《江南游春图》便是其中之一。刘喆忙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苏昱却说:“你亲自去,别人本王都不放心,笨手笨脚的,别碰坏了御赐之物。”
刘喆愣了一下:“王爷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伺候着?”
苏昱指着陈越道:“这不是有陈越吗?”
刘喆只得行礼退下,他走后,苏昱又问道:“你娘如今怎么样了?可需要什么药材?本王常年病着,这王府里各种珍奇药材倒是不缺。”
陈越又跪下了,还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奴才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苏昱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说:“你现在去厨房里给本王找些吃食来,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别是他们做给本王的,也别让其他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