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微微一顿,一副不忍实话实说道:“估计很难恢复,朝廷怎么会反过来花钱培养他呢?”
这一句话无疑是压垮沈家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能在利诱之下恪守住底线,只能说明利益不够。原以为秀才的名额在沈家就可以免税,沈家也能人丁兴旺。
这下好了,不仅人被打傻了,连免赋税的机会都没有了,若再不抓住赔偿的机会,他们真的要人财两失了。
一旁的村民也忍不住劝道:“沈老哥啊,这是咱们县令厚道才给你这样的机会,旁人哪管你们死活了,别想那么多了,功名不功名的,那有孩子要紧。”
“是啊,沈杨这么好的孩子,真要是傻了太可惜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沈家人看着憨憨傻傻的沈杨,一时语塞,孰轻孰重该怎么选,或许他们心上早有了定论。
信心满满却没派上用场的沈小棠小声问韩宗泽。
“真的吗?那我四叔这秀才不是……白考了吗?他忍气吞声受了那么多欺负,不就是想考中秀才,让全家免赋税吗?”
沈小棠看得出来,比起读书来,沈杨更喜欢像沈明一样上山打猎,他最向往的就是成为二哥那样优秀的猎人。
至于读书,不过是他三个哥哥不成器,为了缓解一年一年疯涨的赋税和徭役,他才读书的,甚至考中秀才之后,他不止一次地跟她说,想进铺子当她的账房先生。
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继续深造考状元的远大志向,他一度觉得目的已达到,剩下的便是赚钱养家。
然而……现实的打击来得太快,若是朝廷有这样的政令,他四叔的努力和隐忍算什么?
前世直到她从京城回来,也没见他好转,只是听说爷奶带他去很远的地方寻医问药去了。
“没有,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