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金贤振回答,就是于芳菲出事的那一次,那次之后,再没来过。
但他告诉栖川旬的是:“不过时常打电话过来询问病情,约莫是怕来得太勤,会暴露身份。”
金贤振说这些话的时候,于芳菲一直垂着眼睛,像是他们谈论的事情、谈论的人都与她无关。栖川旬听完金贤振的回答后转过脸来,对于芳菲很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去握她的手,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要定下来了。”
“男女情爱,只有变动,谈何定下来?”于芳菲的眉眼依旧是冷的,但冷寂中却透出些许怨怼,“不到人死了,永远不会定下来。”
栖川旬不是来同她讨论情情爱爱的,因此对她这番说词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简单地敷衍了两句,便问出了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关于这次暗杀你的人,你有猜测吗?”
于芳菲摇摇头:“想杀我的人很多,我猜不出具体是哪一个。”
“你是在特务机关附近遇刺的,并且是一个人。哪里不应该是你去往那个地方的必经之地,你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
于芳菲终于反应过来,栖川旬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来审讯的。
她必然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而且是颇有份量的蛛丝马迹,否则以栖川旬的地位,一般的蟊贼根本不会报到她跟前。
于芳菲下意识地看向金贤振。她遇刺后,谢流年顺势将追查幕后凶手的任务交给了他。
栖川旬注意到于芳菲的动作,微笑着看向金贤振:“怎么,你出现在特务机关附近,是同金科长有关吗?”
昔年于芳菲还在日本的时候,曾经被训练她的老师夸赞,是一个有武士品格的中国人,因为她是一个很忠诚的人,愿意为她效忠的对象——无论是虚无的一个理想或信念,还是实际的一个组织或个人,甚至一段说词,只要是她选择相信,就会忠贞不渝地维护它们。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要我到遇刺地点去,说有情报要告诉我,”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显然,栖川旬并不是她选择的人,因此她隐瞒了绵谷晋夫的存在。虽然栖川旬从来没有在于芳菲身上花费过一丝一毫的心思,但这种明明是自己下属,却选择了敌人来效忠的感觉,依然让她感觉到了十分窝心的不悦。
“于科长请好好休息吧,”栖川旬从床边站起来,神情语气俱都和煦,“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