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弄出一个成果来吧。”谈竞道,“还好,防备我的人是栖川旬,而不是兴亚院。”
王老板也跟着笑起来,并看了谈竞一眼。那一眼里带着犹豫,使他陡然紧张起来。
“你最近和中统那边的人走得很近。”
谈竞和陆裴明走得并不近,所以王老板说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小野美黛。谈竞没有急着辩解,安安静静瞪着他的后续。
“这其实没什么,不管是中统还是军统,都是为党国服务。”王老板笑了笑,试图缓解谈竞凝重面色带来的紧张情绪,“只不过呢,有个小问题。”他在“小”字上咬了重音,接着又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中统军统,毕竟是‘国’字下的两家人,你跟他们合作的时候,多少也注意防着点,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他越说越尴尬,两只手放在下面不停地搓来错去,显然是自知理亏。如今国难当头,举国抗日已经使艰难万分,却还要在枪林弹雨中分门别户,可上头这样要求,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谈竞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没有为难王老板,他松开紧抿的唇角,缓和表情,放松紧崩的面部肌肉,对王老板点了下头:“好,先前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注意。”
王老板明显松了口气,面上仍然残存着一些不自然的客气,他想对谈竞解释点什么,却又羞于启齿,也不能启齿。中统和军统的门户之争不是最近才有的,可以说是从这两个机构还没有成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这样的格局。创立中统的cc派领导人陈果夫和陈立夫兄弟是已经去世的国父留下来的遗臣,虽然遵奉委员长为领袖,却并没有真正将自己摆到下属的位置上,而他们在党内多年耕耘,颇具威望,使委员长不敢,也无法将他们当作兵一样呼来喝去。
但军统的戴老板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为军统制定的工作方针乃是“秉承领袖意旨,体验领袖苦心”,使军统从一开始便不是服务于党国,而是服务于委员长一人。这样的态度使军统在委员长跟前捞了不少好处——起码当中统和军统发生矛盾,委员长向着军统的时候更多一些。
陈老总不是不知道委员长的心思和态度,但他并不在乎,整个中统也同样不在乎。
天下是委员长的,但整个党派却都是陈老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