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低下他的头颅,心里充满了礼贤下士的自豪感,甚至想将坟墓里的绵谷晋夫拉出来看看,看他如今究竟长进了多少。于芳菲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神情却不是哀伤,而是怨恨。
“我就知道……他还骗我……”她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看起来似乎是想哭,又好像在笑。藤井寿感觉到她今天提出的问题似乎是为了另一个人,于是试探性地提问:“谁,谈竞?”
于芳菲没有回答,她仰起脸来。与那些酷爱低头的人不同,于芳菲下意识的动作是抬头,趾高气昂地用下巴看别人的眼睛,好像这样别人就不会透过光献外貌看到内心的一片狼藉。
“我现在在中日共荣协会,谈竞身边。”她收拾好情绪开口,“奉栖川旬的命令。”
“栖川旬怀疑谈竞?”藤井寿也在怀疑谈竞,他是亲手开枪杀死绵谷晋夫的人,绵谷晋夫的伪装如此成功,连他都没与侦破,谈竞是如何发现的?
只有一个原因,谈竞就是绵谷晋夫要抓的人,他抓到了谈竞的把柄,因此惨遭灭口。
谈竞,一定有问题。
“不好说怀疑,也不好说不怀疑。”于芳菲回答,“她信任谈竞,但也并不排斥在他身边放一个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她用东西形容自己,并且看起来毫无芥蒂。
“那你呢?我知道你有一阵同他走得很近。”
“是他同我走得很近,”于芳菲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憎恨之意,是对谈竞这个人的,“现在那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你不想要绵谷许诺给你的军职,”藤井寿站到了她面前,强迫她与自己目光相接,但他却并没有看她眼睛,而是盯着她的眉心,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庄重又严肃,充满可信度,“你想要什么?我也不许诺我给不起的东西,只要我点头,就一定会给你。”
“我可以替你做一些事情,盯着谈竞,或是盯着栖川旬。”于芳菲先抬出来的是自己的价值,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作为回报,我要谈竞的命。”
这也是藤井寿想要的,或者说,这是他想为绵谷晋夫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