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霸王其乐无穷

这是她五年前说的一句话,说这话的时候母亲流露出不甘和无奈,这句话像一把重锤敲的张缄的心一阵剧痛。

她到目前为止就出过两次远门,一次是张缄大姨去世,她去合肥送葬,一个是静脉曲张,她去蚌埠做手术。

每次回家看到母亲佝偻着身体坐在小凳子上,花白的头发下市满是皱纹的脸,张缄就没有来由的心痛,她现在和张缄告别挥手都有些吃力了。

张缄到奶奶的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奶奶睡的更早。

张缄拍着涂抹着绿漆铁门,引得邻居家一只狗叫,不多时一个村好几只狗都叫了起来。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句“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句子。

村庄的冬天的月亮特别亮,张缄他们那里遇到冬天满月的时候,人们叫这样的天气为月亮头,走夜路完全是不需要手电筒的。

“谁个?”过了好几分钟,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张缄。”张缄搓着手回答道。

“回来了。”奶奶打开门,披着青色的袄子,站在月亮下,一脸的欣喜。张缄的爷爷在张缄父亲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活活饿死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爷爷死的时候奶奶三十多岁,她独自一人将五个儿女拉扯成人。

张缄曾经问过奶奶为什么没有改嫁,奶奶说: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嫁二夫。

小脚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固执,那时候的爱情张缄不懂,只知道夫妻一方去世了,另一方基本都是孑然一身的过完余生。

张缄不知道他的奶奶是否爱爷爷,他问过一次,七十岁左右的奶奶突然腼腆的笑着说:“都记不得他长啥子样了。”

不识字的奶奶把爷爷做生意的留下的几张字迹用很多手帕层层叠叠的包好,保存了一辈子。

张缄一个闪身进了屋,张缄的床奶奶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他脚都没有洗就上了床,被子是被晒过有阳光的味道。

“比上次回来时候瘦。”奶奶每次回来都这样说。

“奶奶你可冷。”张缄躺在船上问奶奶,张缄小的时候是奶奶带大的,母亲忙着小诊所,父亲在凤城上班。

据父亲说张缄小时候特别爱吃馓子,奶奶就把馓子嚼烂了放在他的嘴里,就像的刚出生的小鸟长大了嘴等待喂食一样。

父亲在张缄奶奶的活着的时候多次当着奶奶的面说这件事情,奶奶坐在一旁慈祥的看着张缄,在张缄说那多脏的时候。奶奶便会开口说:“那时家家都是这样的。”说完看着张缄满眼的溺爱。

“不冷,我有盐水瓶。”,那时人们打吊水的瓶子是那种大的玻璃瓶,用完了可以装上热水在冬天放在被窝里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