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看她的表情,觉着一定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承认,也没有拆穿她,反而配合起来:“对,找煦和。怎么着,要不要我陪你进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那屋里可危险了。”
素帛本来想说不必了,闻言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的工夫,便立刻改口道:“好的。”
对于她的来访,煦和表现得有点意外,但也谈不上惊喜或是介意,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素帛实话实说:“掌教让我来问问,你们做的那个大鸟,能不能给他一个瞧瞧。”
许靖一听,觉得不行。
煦和却认为这东西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上次用完之后,落在山里了,还没找回来,便道:“管祭酒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了,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这儿倒是还有一个先前做试验的时候用的小的。”
“小的也行吧。”素帛觉着,“只要是一样的东西就行。”
“那你跟我来。”煦和说着,又要带她去赵玄那儿取。
许靖拉着她,低声提醒要去的地方更危险,一定要小心谨慎地“好好跟在自己身边”。
素帛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两步。
然而来到赵玄的屋子,她确实被里面的布局惊了一惊。满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装置令她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个由水车带动的流水计时的装置,设计精妙得巧夺天工,一看就明显有薛谦的个人风格。
正在她看得饶有兴致之时,我们的赵玄兄再次以拎着锯条凶神恶煞的形象登场。
素帛又惊了一惊,来不及思索就顺势躲到了站得离自己最近的人——也就是许靖——的身后。
许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满意道:“我说什么来着。放心吧,小爷我会保护你的。”
已经亲自动手去找模型了的煦和都听不下去了,百忙之中朝他丢了个冷眼。
赵玄本来是在小憩,听到声响,以为是有人找他有事,结果出来一看,却发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漂亮姑娘,一时感到手足无措,霸气十足的面容上竟然还泛起了阵阵红云。
素帛缓了好一会儿,偷眼看着他,发现这个身高八尺容貌狠厉的男子居然好像很容易害羞——那应该没什么危险,才尴尬地咳了咳,从许靖身后绕出来,朝他笑了笑,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礼。
没想到一笑,对方脸更红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煦和找了半天东西没找到,叫他帮个忙,才将他从进退两难的境地解救出去。
只见他一言不发,果断转身,搬了个梯子,爬到一个架子上面,将木鸢的模型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郑重地交到煦和手上,又闷声闷气地一溜烟回去了。
没想到此人外形看着粗犷狂野,一举一动却处处透着温柔细腻,素帛深感人不可貌相,但也很想提醒他一句:兄台,你锯子落下了……
许靖已经憋笑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了不当面笑出声,伤害赵玄的感情,拉着她二话不说便出了门,一路回到煦和的屋子里捧腹抹泪。
素帛则从煦和手里接过那个小号的木鸢,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丝毫没有头绪,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这个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