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铜元随意抛在桌上。
铜元与桌子清脆碰撞,而后打了几个转儿,很快便静静地平躺在桌子上。
姒灼在前院招待客人,自然没有亲自过来,下人回来将话带给了虞华:
目前,可以。
虞华笑了,意味不明。
他拾起那枚铜元,准备出府,去戏院一趟,两名士兵自觉的跟上了他。
美名其曰保护。
到底是监视更多,还是保护更多。
虞华一时也无法分辨。
戏院管事儿的人换了,李师父不知去了哪里,虞华表明身份之后,对方便恭恭敬敬给他递账簿。
虞华懒得看,推拒了。
“那虞老板自便,有事尽管叫小的。”管事的说道,虞华淡淡点头。
他站在二楼扶栏出,垂眸看着楼下的戏台。
锣鼓嘈杂,丝竹声声,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霸王别姬中,再也不属于他的唱词。
虞华对唱戏倒也没有执念。
只是此时站在这里。
从台上人到台下人的身份转换。
让他有些恍然隔世。
此后虞华每日上午,只要有闲暇时间,都会来戏院坐一坐。
他的闲的时候就是姒灼不闲的时候。
他也算个前辈了,有时候还会指导一下戏院的新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到也还轻松。
除了要被姒灼“压迫”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宁静。
只是表面而已。
说不定街头拐角刚从吉普车探出头来,就被一枪崩死了,或者饮茶止渴的时候,中个毒死得悄无声息。
很幸运,以上的事情都还没发生。
虞华尚且还能淡定地,将小二送来的茶面不改色地送入口中,静静地看着楼下台上的天真烂漫的“赵五娘”。
此时正在唱琵琶记,扮“赵五娘”的是位新来的小花旦,是个声音婉转活泼的小姑娘。
据说是父亲病死了。
家里连葬父的棺材本儿都没有。
为了安葬自己父亲,这小花旦便卖身于戏院,凭着努力与天赋,小红了一把。
虞华曾指导过她。
一曲唱罢,花旦下台,虞华见天色渐沉,也准备离开了,恰巧在过道上遇见了她。
她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向他福了一礼,“还未多谢虞老板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