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氮醉,再次陷入其中依旧会让人神志不清,迷醉不已。
就像是通宵后又喝了一大杯高度数白酒,谢不惊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意识一点点恍惚,只能靠着意志力对抗。
谢不惊半眯着眼,沿着引导线的方向一点点向上。
“80米!”播音员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段言和另一位潜水安全员开始下潜,他们将要潜到水下30米做第一次接应。
水下30米接应,这是每一场比赛的惯例,如果有运动员在水下晕厥,他们也能立刻施加救援。
不过谢不惊对头顶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他的周围依旧是一片暗沉的墨蓝色。
迪恩蓝洞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圆肚花瓶构造,下面直径超过100米,可是最上方却只有30多米宽,微弱的阳光稀稀拉拉从洞口射向底部,仿佛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灯。
谢不惊想要做到心无旁骛,但是氮醉带来的幻觉正源源不断地影响着他。
大脑和神经被进一步麻痹,谢不惊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幻觉。
他看到了自己在冬奥会表演短节目,无数毛绒玩具飞向他。
那是他倾尽全力的一次演出,写满了辉煌与荣耀。
他看到异国他乡的雪地中,一辆卡车朝着自己狠狠撞来。
生命在最灿烂的年纪被切断,画布被染上绝望和悲凉。
他看到自己在巍峨山巅一跃而下,看到自己在刀削般的大浪中奋不顾身。他看到了练芭蕾时被疼哭的少年,看到了初次上冰时开心的儿童,他看到了自己还是婴儿,躺在母亲温热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