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露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没有回答。

翎持风又道：“这是天女宫的事务，但圣女失德兹事体大，如果您恢复圣女之职，那姬天下的命令还有效吗？她对碧霞岛的安排仍要遵从吗？”

面对连环发问，姬露耸了耸肩膀，刚才的威仪好似用尽了一般，她现在看起来呆呆的，但仍停止了腰背支撑着。

姬天没留意到姐姐的变化，姬露的沉默反而令她更害怕了。她低声安慰自己，却又克制不住恐惧，回忆着姐姐曾经的雷厉风行，指尖都在抖。

正在此时，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姬露前辈，我把烤米饼端过来啦！”

说罢，一名碧霞岛侍从端着木盘，不合时宜地迈进房间。

很快，她察觉到气氛不对，有点无措地伫立在房中央。

白辛夷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姬露正盯着侍从的脸看，一会儿后，她的威仪和冷淡露出一丝松懈，接着以极快的速度瓦解，又恢复了那种傻乎乎的憨态。

“好耶好耶！是米饼，是烤米饼！我赢啦！这个游戏好好玩哦。”

姬露拍着手一蹦一跳，一把抢过木盘上的米饼，毫无仪态地啃吃起来。

她的变化太快，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侍女拿出手帕，温柔地帮她擦拭嘴角。

“唔，呜！好吃，来吃啊，柊姨你怎么还跪在地上，地上脏哦。”姬露一边吃一边道。

“姐……姐姐？”姬天瞠目结舌，低声问道。

“嗯？怎、怎么啦。”姬露说话间，米饼碎屑在嘴巴喷出，痴态尽现，刚才的威仪荡然无存。

姬天站直身子，刚才的恐惧和慌乱令她忍不住大力喘气，越喘气越愤怒，越愤怒越喘气。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怒意迸发，一把捡起地上的鞭子举起手！

白辛夷连忙上前阻止，姬天任由他将鞭子夺走，胸膛一起一伏。哪怕没人阻止，她也不会再打姬露的。每当她想打姐姐，脑中瞬间浮现姐姐刚才的冷酷威容。

姬天不知道姬露为什么会忽然恢复一阵神志，她再也不敢打她，也不能杀她，只能在白辛夷的劝说下讪讪离开。

谁都没有留意到，那位忽然出现的碧霞岛侍从在帮姬露拍走碎屑时做了什么小手脚。

他顺利地离开了松居，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脱下伪装，将梳成侍从髻的头发解开捋顺，再将脸上用灰画出来的幻术痕迹抹去。

这位侍从俨然就是花弩。

花弩回头望向松居，粲然一笑，低声自言自语。

“不过是教会她几句话语，以游戏为名让她演戏，居然能做得这么好。看来她的实力和自尊沉睡在体内未曾忘记。也好，作为我将修仙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开端，让她好好地表演一场吧。”

回忆刚才的情节，花弩张开双臂，愉悦地呼吸着碧霞岛的海风。

“那些虚伪的天女宫人屁滚尿流的样子，真不错。辛夷你觉得呢？”

没人回答。

花弩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哼着歌钻进树林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