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房门在静默中无声伫立着,殷棠转身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还是得去找琳姨一趟,她实在是不擅长这种沟通话疗。
然而就在脚尖即将触碰到台阶的一瞬间,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蓦地传来一声因为隔着房门显得有些失真的低沉□□,紧接着是重物碰撞砸在墙上的巨响。
“崽!”
殷棠神色骤变,迅速转身冲回到原地,抬起手掌疯狂砸门。
“你开下门,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过了相当一段时间,房间内才传来一阵回应。那声音除了比往常听起来更砂砾粗粝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异常。
殷棠却肃穆神情,沉着脸道:“你开下门。”
“没事了,别进来。”
这一次回应得更快了,且语气中携带的情绪几乎没有过于起伏的波动,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同吃饭睡觉般普遍的小事。
“这样啊。”
殷棠在门外低声回应,沉重的法杖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无声朝着门板方向高高耸起。
“行,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垂眼这样说着,九星法杖的暗芒在空中划过。木渣飞溅的轰然巨响中,房间的门板被整个轰开,在细碎粉末乱舞的间隙中展露出全貌。
殷棠瞳孔紧缩。
“……”
少年在昏暗的、被未知无名的可怖物种塞得满满当当的房间深处抬起头,那一瞬间的眼神好像依然还是三年前那个迷失在聻狱深处的放逐者。
没开灯的房间内,根根偌大诡物的阴影没有清晰的投射,只能从隐约昏暗自然光的倒影中窥见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轮廓。宛如扭曲狰狞的恶魔丛林,腐烂肉团黏液飞溅,粗大口器壁上裹挟着亘古繁复邪恶的铭文而挥舞。
以撒手上,一截疯狂扭动着的墨绿色触状衍生体一滴一滴向下落着血液。
从根部断裂明显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伤口截面参差不齐,恶心黏液混合着血顺断截面向下流淌,蜿蜒成一股细流蔓向更深层的房间内,那鼓胀隐匿在黑暗中巨大诡物不可名状的轮廓阴影。
深渊种的少年,在断了一地的触手残肢与深处更多扭曲虯结的诡物中抬眼,望向站在门口仿佛怔住了的魔女。
“我试过了,但是没办法。”
他突然这样轻声道,手中残肢滑落在地上,在积着的血液中溅出一个水洼。
“我割多少它们就长多少。火烧、撕扯、刀割……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但是没有办法。”
以撒这样说道。身后垂着的鱼骨辫被疯狂生长的诡物们撑开,惨白发丝染上猩红散落得到处都是,而他手指死死握着那枚咕噜煤球皮筋,几乎要掐进皮肤里。
他抬起脸在一片诡谲中朝着魔女乖巧地笑着。
——“所以你别怪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殷棠:谢谢你,真的有用,话疗完小煤炭就变异了,现在完全不再想着早恋了
琳:……要不我把学费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