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愣子胸中压抑的快要窒息过去了。他忍了,忍了别人给他定的罪,忍了在土屋囚牢过的九天九夜罪犯生活。可他难以想象,爱护他的爹,忽然成了老爷的帮凶。
对了!爹姓徐,他姓徐……。
他快昏厥了。
不是饥饱痨的犯病。
只不过就在这时,他忽而镇定了下来。灰白狐狸蹭着他的手,它跳到了他的肩膀,摸着他的脖颈,安抚着他的情绪。
祠堂里点着长明灯,日光仅能照进小半屋子。徐二愣子环顾了一眼四周,同族的叔伯如今没打着火把,但能看清了……。
“我读了书,爹没读书,我和他置气什么。”
徐二愣子自嘲一笑。
他想起了他在弘文学堂对街遇到的同行敌手,若他还仍然是那个卖柿子的少年,应该不会为此悲伤。他可能会和卖柿子少年一样,得到先生、太太些许的怜悯和施舍后,没有难堪,反倒多了几分自我的窃喜。
爹是年龄长了,但他没变。爹永远都难以体会到……他因那一把黄豆后留下的心结。
“徐从,是老爷亏待了你。”
“你爹都原谅了老爷,你也多体会一下我的爱子心切……”
“世上……哪有老子不爱自己的儿子呢。要怪,你就怪我,别怪书文,是我将他锁在了家,没让他出去。你们……还是好朋友,一个学堂的好朋友。别闹气,别让别族的人,看见了咱们的笑话。”
徐志用走到徐二愣子身前,微躬作揖,道歉道。
他言语诚恳,句句有理。
“二愣子,你就原谅族长吧。你只是被关了九天,没有什么大事,该道的歉也道了,你爹也原谅了老爷,你和书文还是朋友嘛。”
“你不至于连你爹的话都不听吧?这孩子,进了学堂,多了脾气。也是,遇见读书人,得照顾一点脸面。”
尊老、同族叔伯说着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