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

没有说东方系的股东,更没有说娄家的掌门人,李学武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艾佳青和赛琳娜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只是看老两口问的仔细,便讲了一些同娄晓娥之间的来往和关系,顺带着讲了讲娄晓娥在港城的生活状况。

纸短情长,在山上同闺女虽然来往消息很方便,但也不是打电话聊天。

隔山隔海的,哪能不惦记她。

谭雅丽照顾着娄钰的情绪,一直都压抑着,问的很是客气,有礼貌。

李学武今天请两人来吃饭,还真没有一上来就算账,或者开始商务接洽的意思。

纯粹的朋友相聚,从没带司机和秘书就能看出这一点。

所以约了两人的同时,还特别约了丈人和丈母娘,就想让他们一解念女之情。

双方闲聊着,李学武并没有插话,同过来打招呼的于丽商量好了中午吃什么,这边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起了热茶。

娄庭还是很怕他,有那一次就够了。

从山上下来,他见识了城里的热闹,满心的欢喜,再也不是当年刚回来那会儿的心态了。

小孩子都是善变的,看大人怎么教育。

从港城的高楼大厦回到京城的土砖碎瓦自然看不上眼。

但经历了农村的艰苦生活,他再回到京城,只觉得楼也高了,馒头也好吃了。

说起来,最溺爱他的人应该是娄钰,因为娄晓娥的狠厉让娄家基本上绝了后。

老大媳妇和老二……他不想再提,只当是没有这些糟心事,否则早晚死前头去。

你看娄钰在山下好像没有几年好活的样子,去了山上还就硬实起来了。

尤其是被李学武剥夺了所有的实权以后,做点参谋和琐碎的意见支撑,还就是个营生了。

“酸菜没多少了,包饺子不够,做了个酸菜肉片,你们尝个新鲜吧。”

于丽带着服务员来上菜,很是热情和周到,特意端了酒壶给几人倒了酒。

艾佳青对酸菜并不陌生,很是欣喜地道了谢。

倒是赛琳娜没吃过这玩意儿,觉得跟港城吃到的川省酸菜不是一个东西啊。

再看酸菜上铺着的血肠便是一挑眉毛。

这是让她们有债血偿吗?

——

“我是真没往外去!”

赵老四有些气苦,满眼晦气地说道:“您总不能逮着我一只羊薅毛啊——”

“哪那么多废话?”李学武瞧了他一眼,示意了有些尴尬放不开的段又亭说道:“有啥说啥,少扯淡。”

“没关系的,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段又亭难得的温和语气,客气着说道:“毕竟你对这个圈子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我们呢也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帮助。”

“我恨不得把耳朵堵上,不让这些话往我耳朵里头钻!”

赵老四苦笑着说道:“我能知道的都是旧消息了,你们就算了解了也没啥用。”

“也算是借鉴嘛——”

段又亭讲道:“正是因为需要了解他这个人,我们才能判断他的行为趋向。”

“前天晚上,我知道他差点出事。”

赵老四没辙,只能讲了自己知道的事。

“他带着闫胜利几个去了西直门内大街一户临街人家的房子里刷夜……”

“知道是谁家吗?”段又亭打断道:“知道具体的位置也可以,我理解什么叫刷夜,不会过度侦查的。”

刷夜就是找宿,就是找个地方睡觉。

大冷天的,总不能往树林里过一宿。

但刷夜有也规矩,凡是要在人家过夜,必须在午夜之后才能入住。

这样既防止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又不愿给主人家找麻烦。

当然了,刷夜也不是随便找个门就往里面闯,那不成耍流氓了嘛。

一定是顽主,或者跟顽主有些关系的人家,至少家里孩子是混这个的。

半夜里去也有防备父母不允许,偷偷溜进去对付一宿,第二天赶早走了。

赵老四见段又亭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心里不愿意出卖张建国。

虽然说了这些都是旧消息,可还是会给张建国带来影响,他有心理负担。

说两人没关系,说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上了岸,可人家还叫他一声四哥呢。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也发生了转变,早就不是街头小混混了。

往后难免的要跟段又亭这样的人接触,咋可能替张建国说话而故意隐瞒了。

再一个,李学武还在这呢。

“应该是李奎勇的家。”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李奎勇跟他闹了一次,好像是掰了。”

“没关系,你继续往下说。”

段又亭点点头,说道:“我们只是做个了解,不会暴露这些信息来源的。”

“你说了也没关系。”

赵老四苦笑道:“这些事在圈子里都知道,他也找不上我。”

发了一句牢骚,他又继续讲道:“那天他们几个在街上胡乱转悠到天快亮了,到最后应该是困得没辙了,张建国才带着他们去了李奎勇家。”

“因为李奎勇早前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轻手轻脚摸进去的,进去就挤着睡了。”

“几乎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街上传来一阵嘈乱的人声,许多辆自行车飞奔而来,停车踢车支子的通通声清晰入耳。”

赵老四倒是有讲故事的口才,绘声绘色地讲道:“紧接着呢,就有人开始踹门。”

“当时张建国几人睡的这间房子临街,门上挂着门板,每踹一脚就轰轰作响,整个小屋都跟着乱颤。”

“据说啊,张建国是第一个从床上跳下地的,我怀疑他最近脑子里都绷着弦儿。”

“他当时也有些慌,站在地上发楞。”

“闫胜利也是刚穿上鞋,门就被踹开了,门口站着得有十多号人。”

“李和平呢,抄了一把板凳就想砸那些冲进屋里的人,还是被张建国拦住了。”

赵老四学着张建国的语气形容道:“他当时就骂了李和平,说你砸人家干嘛呀?”

“睡你的去!然后,他就问进来的人说,你们找谁呀?深更半夜的!”

“来的那主儿也是带着目的的,开口就说要找张建国,这可把他们几个吓坏了。”

“不过张建国见事多了,也没动手,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把进来的人推开了,他自己走到门口,探身向外看了看,指了西边说:那边,胡同里。”

“当时吧,据说街上还有许多人,乱了一阵,然后就狂风般卷进胡同里去了。”

赵老四服气地点点头,好笑又无奈地说道:“他可狂了啊,还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还喊了一嗓子:嘿,你们都小心着点儿!那帮王八蛋,可都带着刀呢!”

“是够狂的——”

听赵老四讲完,段又亭看了李学武一眼,而后这才夸了赵老四说道:“你讲的很好啊,身临其境似的,我都听紧张了。”

“嗨——道听途说,个人理解。”

赵老四这会儿也放开了,看着段又亭带来的几人说道:“我劝你们啊,别费劲了。”

“只有一样,真把伤害他对象那几个人找出来,这件事也就平了。”

他倒是敢讲的:“正因为你们迟迟抓不到那些凶手,所以他才不信任你们呢。”

“他继续躲下去,早晚还得出来搞事情,到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就说不定了。”

“嗯,你的建议我们收到了。”

段又亭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啊,回去后我们一定认真办。”

他当然知道,赵老四这里绝对有更新更真更详细的情况,就是不跟他说。

关于这一点,他是一点辙都没有,四九城的顽主都是这个德行。

小玩闹是啥,二愣子嘛。

没往深了问也是知道赵老四一直没出门,就在俱乐部里面窝着了。

倒也不是纯粹的忌讳李学武,随便找个跟张建国更亲近的人也能逼问一些东西。

可除了打草惊蛇一点用都没有,抓的那个还不一定有赵老四说的多呢。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老乒圈子里有太多的背叛和出卖了,但顽主圈子里少见。

一方面是顽主的规矩更狠辣,另一方面也是老乒的圈子更散漫,没有组织纪律性。

从门房里出来,段又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这,打扰你工作了。”

“见几个朋友,”李学武随意地解释了一句,送了他们往外走,“案子比较特殊,可以慢慢琢磨,别有太大的压力。”

“有需要的呢,你就过来,别嫌麻烦。”

他示意了赵老四说道:“我们这位保卫科科长还是有点水平的。”

“确实有水平——”

段又亭见李学武帮赵老四正了名,也很是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附和了一句。

听话听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俱乐部问案子了,再来人家就烦了。

只是张建国怎么找啊。

——

时间一进入到二月下旬,天气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有风,气温升高,河面基本上再难看到浮冰,墙角也失去了雪和残冰。

倒不是说白天零上十度,晚上也是零上啊,虽然零下还很冷,但也不会结冰了。

春天的盎然就是同秋天的肃杀不同,梅花落尽,梨花和桃花要争先斗艳了。

四九城内城也好,外城也罢,其实有很多河,包括海子和泡子。

比较后世不同的是,现在刚刚才有了填河改陆的规划,水系特别的丰富。

去年那场大雨,不就造成部分城区内涝了嘛,还是有水才有的险情。

有心人游玩京城的时候会发现,一些河边会栽种桃树或者梨树,也闹不清谁栽的。

不过青色的河水缓缓流过,堤岸上青草冒尖,枝头几点白红相间,有鸟儿叽叽喳喳地掠过,很是有趣。

周一,也就是二月二十四号。

因为最近几天越来越暖和,厂里的暖气还热着,他是不敢穿厚衣服了。

毛衣棉裤不能穿了,只能穿衬衫马甲和秋裤,否则身上的味儿就不好闻了。

白加黑重新成为了红星厂办公区的主色调,只是有注意保暖的,衬衫里面会套一件背心。

讲究的,或者媳妇儿懂得搭配的,白衬衫的里面一定搭配一件纯白色的背心。

就算很难洗,也得这么穿。

有那个懒娘们,或者没长心的,都知道穿白衬衫,里面还给配了一件蓝色背心,或者白色背心用了红色的锁边。

你就看着吧,白衬衫微微透光之下,里面什么颜色都能找得到。

更绝的的是,这年月没有特别的时尚,对颜色的偏好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想一想,有没有穿过紫色的丝袜,配一双塑料凉鞋。

这里说的是男同志啊,女同志就不诡异了。

虽然说时尚是个圈,可后世再复古的那些年轻人也没有尝试过这种fashion吧。

要说红星厂办公区有了统一的制服,更显得庄重一些,还得感谢李学武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