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把话题扯偏,气得许尧臣干脆把视频挂了,连天花板也不给看。
厉扬又拨过来,许尧臣不接,拍拍屁股起来准备去厨房,走到一半,却想起旧手机还在手里握着。于是跑到亮光下,翻来覆去地看那机身上的累累痕迹。
有深有浅的痕迹缠在金属外壳上,拦腰甚至凹进去了一小块。
许尧臣后怕起来——
也许只是差一点,差那么一点,他就失去厉扬了。
思念突然疯长,顺着骨血,攀住了每一寸呼吸。可他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破土而出的情感,像是早已习惯的某种节奏突然走岔了,飚出来不和谐的音符,却又诡异地美妙。
视频通话请求断了,许尧臣看一眼陷入安静的手机,对他道:你怎么这么没坚持,断了就不打了?
发完,他揣着手机跑厨房去扒拉下午买回来的外卖和零食,打算热热。
手机又叮咚叮咚响起来。
接通了,首先出现的不是厉扬的脸,而是一只红包。
许尧臣手里端着豆角玉米烧排骨,脸凑得很近,镜头的畸变让他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
“干什么你,跟我炫耀压岁钱?幼稚。”
“不是我的,爸妈给你的。”厉扬从红包后露出小半张脸,“我也有一个,没你的厚。”
许尧臣手足无措起来,端着排骨原地转了小半圈,“那、那我给叔叔阿姨拜个年吧。”
“他们看春晚呐,你个小财迷。”厉扬说,“有红包才想起来拜年——不用了,下次当面跟他们说。要热菜吗?那你把我放中岛上,我看着点儿,免得你把厨房给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