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尧臣绷不住笑,傻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以为这辈子的结局就是一个孤寡老头守着澡堂子直到闭眼了,可没料到一直耍弄他的命运竟给了他馈赠。
抽空该去上柱香啊。
——就去上回的永寿寺吧,还挺热闹的,顺便能爬爬山。
他正跑神,电话响了,爽歪歪的遐想被打断,低头一看,是个有点眼熟的陌生号码。
“喂?”
“是我。”那边顿了一下,“季莎。”
“听出来了。”季莎的嗓音还是挺有辨识度的,脆里带点沙哑,过耳难忘。
“我要带他们俩回波士顿了。”她道,“跟你说一声。”
许尧臣脑子一时有些懵,差点问“谁们俩”。
“这就回去了吗?”
季莎笑了,“巡展结束了,我归心似箭——其实,你要实在想不出来要说什么,那就祝我们旅途愉快吧。”
许尧臣说:“你的画我很喜欢,多谢。”
“当年我经历的,虽然远比不上你的痛苦,但人的感知是相通的。我垂死挣扎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光,相信你也已经找到了你的归宿。”她在吵嚷的环境音里平静地叙述着,“程艾认为她已经做了作为一个母亲能为你做的所有,对她这种想法我不予置评。但网络上对她的攻击她也难得地选择了无视,其实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她轻轻地吐息,“希望你未来一切顺利。”
许尧臣看着前方笔直的公路,道:“你也是。”
挂断电话,许尧臣转头看着厉扬,“程艾他们要走了。”
“没能去送机,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