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记忆。
那是两年前,六月初夏,在警局。
窗户外头梧桐枝叶繁茂,蝉鸣在绿叶间聒噪。
还差一天满18岁的初芮,坐在窗户边,等监护人过来将她带走。
她挺倒霉的,被讨债的几个大汉堵上。那是她爸死前欠的赌债,偏偏跟她扯上关系。
她也挺狼狈的,白净的高校制服布满深浅不一的灰印,领口被扯开了线,沾着些红色血渍。
初芮没受太大伤,只是额头磕了个小口子,流了点血。警局的人稍微帮她处理了一下,贴了纱布。
在警局的这一个上午,初芮想过很多种可能,她现在的监护人只剩下她妈。或许待会,是她妈忙里偷闲来一趟,又或许,是她妈随便叫什么司机佣人来敷衍一下,但她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从没见过的江寒郁。
他的出现很突兀,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似是空气都变得停滞不前。
初芮怔愣望着他,陷入恍惚。
她只能确定一点,她不认识他。
警方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初芮一直看着他,怔愣之外,清澈眼眸还带着好奇和探究,她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年轻男人眉眼淡漠,只将目光冷冷扫向衣衫不整的初芮,眼尾弧度狭长,瞳仁黑得猜不透情绪。
几秒后,他淡声答:“她哥。”
——是的,她哥。
如果她妈真的能嫁给他爸,那他就会是她哥。
那一刻初芮才知道他是谁。
其实初芮很早就听闻江寒郁的存在,未来继父的接·班人,长期在国外读书生活,几年不回来一次。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
那天的见面,似乎就只是个意外。
时隔两年,初芮仍能记起那天他的模样,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很优越的脸。
鼻骨高挺,唇线清晰。
她也记得那天走出庄严冰冷的警局时,警局外头刺眼的阳光,入耳的蝉声,以及拂过裙摆带着燥意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