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分钟,席也抬手敲了敲门。
“妈,是我,小也,可以进去吗?”他轻声问。
里面没发出声响,席母正失神地看着窗外,动也没动一下,开门的人是阿姨,她让席也轻悄悄进去,自己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席也在病床边坐下。
他一句话没说,安静陪着席母。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先打破静默,不仔细听仿佛给人的是错觉,“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席母视线依旧落在窗外。
席也垂下眼睑,“是。”
“你们都在骗我。”她平静地陈述事实,“若是我没有意外发现,你们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准备一辈子把我骗过去吗?”
“……”
“小也,我又梦到你姐姐了。”席母转头望向天花板,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下去,她低喃般哽咽说道:“她七个月大时就会叫妈妈,被人偷走的时候还没有一岁,我们找到那个罪犯时,她说大晚上她路上发高烧,因为没有药,觉得她肯定熬过去,所以便随意把人扔在了路边草丛里,那是个冬天。”
这些事席也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对于那位亲姐姐他知道得一向不多。
“我梦到你姐姐一个人在外受苦,她当时那么小,如果没有被人发现,她该怎么办?在我以为她被找回家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曾经的高兴现在全变成了痛苦。
席也能清晰感受到母亲的绝望与无助。
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安慰她,或者说无论怎么安慰她都不会感到好受,只能把对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