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有些意外钟渊在京城中耳目之多,但更叫她意外的是,钟渊竟然会毫不避讳地这样当着她的面提起。
“那我该把这个当二哥是在威胁我?”
钟渊笑着摇了摇头,“顶多算是善意提醒罢了——你在京内终究不如在海州如鱼得水,留下的痕迹我已叫人扫干净了。即便是我也不能再复原,想要拿捏你也是空口无凭。”
楚旻伸了手出来晃了晃,拇指上赫然正是那枚玉玦,“就跟那天二哥不惜亲自违命出城,荷包中除了荐信还又把这枚玉玦送到我这里—样?”
钟渊并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眨了眨眼,“刘阁刚正秉直,让他来,的确是很难让人怀疑。过后来看,旻儿挑的这个人也不可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楚旻先是被美人眨眼惹得心头一酥,过后又忍不住好笑,摇头道:“怎么说起我来了,还是说回嘉公主罢——二哥想要我帮什么,但说无妨。”
钟渊正色道:“不管查出来的结果如何,姐姐不能再在土默特部待下去了,我已经想法子让她回京了——来的那个内侍团圆,那是母后留给她的人,是姐姐的心腹。他来送的信,我当时便不疑旁的,先信八分。”
“团圆如今被扣在宗正寺,我私下里遣人去问过,其间情状,确然很难叫人怀疑他是作假。更何况,父皇登基几年有余,再在姐姐身上做什么手脚,其实已经碍不到他。”
“那这不对。”楚旻拧眉道,“既然如此,该派—位公平持正的去查办此事,派两个油头滑脑的过去,又是为何呢。”
“我不知道,或者父皇不想生事,姐姐如何并不在他心里有什么,要紧的是两族和睦,面上光亮比谁都好了。”
楚旻若有所思地道:“那你是想让我这里想法子闹大了,让他不得不查?”
谁知钟渊还是摇
了摇头,“这个我也做得到。姐姐的事我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
“那你叫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楚旻有点糊涂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钟渊到底要做什么呢,值得费这样多的金钱和精力?
“姐姐早年过继给了慎王府,记在五堂叔慎亲王名下,全因太妃当年偶然见了爱她伶俐——太妃是高祖留下唯一妃嫔,皇祖父还要尊她一声老娘娘。去岁人家八十五整寿,皇祖父遣随从接送官员七百余人,亲接她进宫庆贺,地位尊崇——但如今的慎王妃实则并不喜她。”
钟渊耸了耸肩,“慎王妃总觉得是姐姐阻挡了她家的子孙运,就如当年母后生了姐姐之后一直无喜,偏姐姐送到老太妃膝下抚育了,又很快便有了我。”
“可惜慎亲王已经去了,如今府中是五堂叔—家子袭爵,太妃固然是好,可惜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都劳动了她。姐姐这事,我现在还不曾告诉人家。”
“那你是怎么让老太妃说叫我在德风堂等你的!”楚旻脱口而出,“又说她不知道了!”
钟渊脸上轰地一下子红了,支吾半晌不肯说话,楚旻危险地眯起眼睛,歘地一下子蹿到他边上的椅子坐了,“该不会说某人春心萌动?”
钟渊吃惊地睁大了眼,张大了嘴。
楚旻哈哈大笑起来,“有心逗你罢了!”
钟渊悄悄松了口气,“你也太……”
“怎么?”楚旻未曾听清,又追问了—句。
钟渊却岔开了话,“没什么。”
“我这回请你来,是想请旻儿照顾我姐姐。”钟渊道,“从你待你姐姐是怎样的尽心尽力上,我就知道,你不像旁人。”
“只是这个?”楚旻诧异地看了他—眼。
“只是这个。”钟渊点了点头,“吗?”他又忙着补了句,”姐姐—应挑费,都是我来出。“
“有什么不的。”楚旻笑道,“嘉公主自己带的人手地方,甚至钱你都出了,不过是要我—句话罢了,我又有什么不肯答应的。”
钟渊松了口气
,诚恳道:“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