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梦境的作用？”

沈不渡的眼睛盯着铜镜，沉吟道：“我现在的形象和梦境里的完全不符，所以，这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样子吗？”

他又仔细研究了一番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里的自己虽然看起来和真实的自己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在那双眸子里，他却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彻骨的冷漠。

“您醒了。”

沈不渡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转头看去，只见在画舫的一角处，站立着一位老妪，她的眼眶凹陷，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枯黄干燥，皮肤干瘪，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的老妇人，脸上没有一丁点生机。

“我睡了多久了？”

沈不渡问道。

“六个时辰了。”老妪说道：“昨天您是睡到晚上才醒的，醒来后，您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自己关进屋里，然后，我们便开始准备晚宴，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把饭菜送到屋里，您招来姑娘们陪酒，又留宿了虹雨姑娘。”

根据明月的说法，梦蛊师是根据人的真实记忆来编织梦境，对于记忆里没有，而梦蛊师又不知道的东西，也只能是含混地糊弄过去。

就比如之前的那本书，只在开头出现了完整的话，后面就都是糊弄人的方块字，凑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

梦境，是根据记忆来的。

而沈不渡在梦境里问的问题，如果得到了答案，要么是他在相对于梦境这个时间点的“未来”知道的事情，要么就是梦蛊师编出来的。

所以，问完了时间，沈不渡看着画舫旁的水面，对于地点，换了一个问法。

“船行了一夜，到哪了？”

“还有半个时辰就能抵达目的地，不必担心。”老妪低声说道。

“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危。”沈不渡淡淡地说道：“有什么危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老妪被诈了一下，竟一时顿住，过了片刻，方才说道。

“这里已经快到了，不会有人打主意。”

沈不渡点点头，又道：“那画舫上的两位可否给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有些头晕了。”

“您想知道什么？”

老妪看向画舫，眼中流露出一抹忌惮。

“她叫什么？记不得了。”

沈不渡指着坐在甲板最顶层那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小声问道。

“她叫做慕容诗，是西京桂花楼的头牌。”

沈不渡听闻，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