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鹿有些失望,敌人都走了,一路上雄赳赳气昂昂地气场瞬间灭了,高跟鞋都想直接踢掉了,这么高,脚很痛啊!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没事——啊不对,我来找顾聿有点事。”
走廊尽头。
顾聿背靠着墙,衬衣的袖口被卷到手臂,解了两颗纽扣的领口半敞开着,凌乱地显出几分野性的味道,下摆收进西裤里,隐约显露出腰腹结实的腹肌,往下,是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身材比模特还要养眼。
顾聿指尖夹着刚才在包厢里点上的烟,一口没吸过,被从身侧敞开的窗户吹拂而入的晚风燃了大半,轻烟缥缈,金丝边眼睛镜片后的双眼眸色深幽,一眼望不到底,偏偏他半耷着眼眸,又显露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
薄唇微启,声音也很淡,听不出情绪:“找我什么事?”
季灵鹿看着他,老实说顾聿私底下很少露出颓靡又性感的这一面,帅得她有些腿软。
虽然计划有变,但择日不如撞日。
她咳了咳,勉强定了定心神,从手提包里掏了掏,在心里喊了句“去你的”,然后一鼓作气地把两个小红本扔到了顾聿脸上——
“看清楚,我是你老婆。”
谁知许是一路上情绪过于紧绷,开口的瞬间声音竟然有点哑,发挥失常了。
稳住,不慌。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季灵鹿在心里给自己暗自打气,她两只手臂交叠在胸前,微昂着头把背挺得笔直,一脸高冷地看着顾聿。
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气势。
与她相比,顾聿显得冷静得多,没有因为她过与大胆的动作做出多余的反应,只是视线朝下,停在落在脚边小本子上的“结婚证”几个字上。
他闭上眼,掩去了眼底深沉的情绪,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
?就这?
“你知道了?”季灵鹿有些意外,但也不是没想过瞒不住他,她又不是奥斯卡影后,演技还没那么出神入化到那个地步,她点了点头:“行,然后呢?”
顾聿一时没应声,事实上昨晚派去查的人中午就给了他答案,把从从车祸之前的事跟他报了个大概,又看着他的脸上犹豫了下,说这些事在整个清城其实都不算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下午他在办公室把那份文件从头到尾不知道翻阅了多少遍,试图从记忆里找出来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印象——他和这个叫季灵鹿的女人在三年前结婚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即将三岁的男孩儿,顾墨。
可是没有,关于这段记忆,他找不到一点线索。
人尽皆知。
顾聿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这个词,所有的事情他都或多或少有印象,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么重要的、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在脑海里却找不到一丝记忆。
陌生和空虚的,那份找不到源头的不安和焦虑,他一直以为是车祸造成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