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点文臣士大夫之间的情谊也不讲,要直接撕破脸的节奏。
天启突然觉得上朝其实很有意思,尤其是现在看见这些文官们开始互咬的时候,而不是像自己即位之初时,所有人只向自己这个皇帝狂吠。
只有在这个时候,天启才有了种自己是裁判而不是傀儡的感觉。
天启因而倒也很配合,故作不明白地问道:“卿何以出此言?”
陈子壮禀道:“回陛下,孙传庭、周遇吉二人,一个因进入武备学堂而简在帝心,一个因掌前锋营而拒绝被内贼拉拢而简在帝心,可以说这二人虽然由国舅爷举荐,但能获重用,一切皆出于圣命!而且是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的明发上谕。现在李部堂言这二人私德有亏,乃奸邪小人,岂不是暗讽陛下昏聩,乃是昏主?”
陈子壮说着就道:“身为臣子,此等詈骂君父之言,不可能不愤慨,故臣请陛下斩杀此等不忠之臣!”
“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
李标急忙否认道。
“不,你李部堂就是这个意思,口口声声说他们是靠外戚上位,难道以李部堂的意思,我大明现在有外戚干政吗?!”
陈子壮叱声问后,就又追问李标:“有吗?!”
李标:“臣……”
陈子壮接着就自己回答起来:“陛下,臣认为,本朝现在没有外戚干政,迄今为止,一切皆出于圣谕!只是有人,居心叵测,话里话外,都在把朝堂往外戚干政身上扯,意在坐定陛下是昏君的事实!”
“外戚干政是没有,但外戚扰政是有的!至少有人在做外戚的喉舌!”
李标呵呵冷笑道。
陈子壮毫不相让道:“李部堂真是会杜撰词句,不敢说自己就是有想让陛下背下让外戚干政之歹意,就编个外戚扰政!但鄙人现在就在御前把话说明白。”
陈子壮说着就向天启禀道:“陛下,臣敢现在就去下诏狱,让东厂镇抚司先查查臣有没有和外戚存在着私利来往,乃至受外戚好处,或者送外戚好处,如果有,不用六十两就剥皮楦草,旦有一文钱的贿赂,臣甘愿被剥皮楦草!”
说着,陈子壮就看向李标:“不知李部堂敢不敢也这样做保,言自己没有受清流言官私下半分贿赂?且先下诏狱,让东厂去抄家严查?”
李标气得呼吸急促起来,却又不敢答应,作为礼部堂官,清流中最清贵有权的官员,他怎么拒绝得了各种好处,只故作不屑地道:“本堂懒得跟你计较。”
“那就请李部堂明白回话,是否有外戚扰政?!”
陈子壮回道。
李标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