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票拟台谏奏疏,就是渎职擅权,乃失德之举!这善意,我若领了,也会跟着失德!”
刘宗周掷地有声地回驳袁可立道。
袁可立:“……”
“又是失德。难道真要大家都跟你一样,做道德君子?”
袁可立问道。
刘宗周:“无德者,岂可配高位?!”
袁可立:“……”
接着,袁可立不得不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有些事,你不清楚。你可知道,集生(陈子壮)他为何突然提起咸州未归大明一事?那是因为如今大明很需要那里的铁矿!而这批铁矿关系着工业司的上百万生民啊!还有,一旦工业司不能运作开来,关系的还是整个中兴大业!”
“铁矿重要还是德治重要?”
刘宗周问了一句,又道:“吾今日要是坐视朝廷行此失德之举,这几十年的道德君子就等于白做!吾也无脸再提‘慎独’二字,更无颜再提德治!”
“刘蕺山!你说到底还是在乎你自己的体面,而不是为君父分忧!你是怕眼睁睁看着大明因为没按圣贤道理执政而中兴大治,而让你这几十年的清廉君子白做了!你这是伪德!”
袁可立叱喝一声后就教训起刘宗周来。
刘宗周如被重重锤了一拳,震惊地看向袁可立,失口否认道:“你胡说!”
“吾没有胡说,你就是觉得,你这几十年的道德君子不能白做,哪怕逼得天子杀你,落下一个不仁之名,也要保全你自己这道德君子之体面,让天下人觉得你始终没有错。”
袁可立说着就又问道:“我问你,如果朝廷不开咸州茂山之铁矿,工业司的上百万生民怎么办?你如果有别的办法,我可以代你向陛下奏明,并站在你这边。”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刘宗周也没提出别的办法,而是直截了当地回了这么一句。
随即,刘宗周又道:“你刚才的话也没说错,如果大明是以不要圣贤道理为代价而大治中兴,那这样的中兴的确还不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