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泽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多了几分阴郁晦涩。

陆星珩扯了扯嘴角，不再看他，朝着贝甜甜招了招手，“要打铃了，等会你把剩下的茉莉花题做完。”

站在旁边沦落为看戏的贝甜甜，突然觉得这吃了一半的瓜不香了。

怎么火又烧到她身上了！

不过她没打算当众反驳陆星珩，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受虐体质，明知道卢泽对她不怀好意，卢泽找她麻烦，她还非要留在这里找虐。

“老卢，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于子林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了一眼已经进了教室的两个人，才转过头看卢泽，“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什么那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件事又是哪件事？你喜欢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三年前你跟老大一起背着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

喋喋不休的于子林一下子对上了卢泽的眼神，嘴里的话瞬间戛然而止，“老、老卢？”

他从来没见过卢泽露出过这么可怕的表情，不，准确来说他其实是见过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已经早就被他遗忘在脑后的记忆里，卢泽就是天天阴沉着一张脸，天天一副别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表情，甚至还会和老大攀比，穿衣风格还学老大。那时候大家都不爱跟卢泽一起玩，他就跟在众人的身后，像是一个影子一样，直到……他妈跳楼死了之后。

他妈跳楼之后，他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卢泽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多了，人缘也变得好了起来，常常大家一起出去玩都是他组织的，他甚至还不介意陆星珩的面瘫脸，主动和他做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仿佛活成了陆星珩的一个影子的人，竟然不知不自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和过去完全割裂开没有一点相似的人。

开朗大方，耐心细心，温柔和煦……他听到过好多次女同学在背地里议论卢泽，说他怎么怎么绅士，怎么怎么苏，怎么怎么乐于助人，他就像是完全不会生气一样，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哪怕不笑的时候也气质温和，可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没有情绪呢？

而且，正常人会在亲妈从自己面前跳楼摔死后，从一个阴冷沉默的人变成一个完全阳光开朗的人吗？

对上于子林打量的眼神的一瞬间，卢泽脸上的阴沉就散了，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恢复成了他往常的样子。他搓了一把脸，有些抱歉地看着于子林，脸上露出了苦恼之色，“对不起林子，珩哥好像因为我把你也给迁怒了。”

“老大不是迁怒别人的人，老卢，你实话告诉我，你跟老大之间的事，到底是不是因为贝甜甜。”

卢泽对上于子林认真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点了下头，不过却在于子林说什么之前有些艰难地先开了口，“确实跟她有关，但是不是你想的原因。是我，我喜欢贝甜甜，没忍住和她表了白。”

“……”于子林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刷屏似的碾过，“你他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