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是一只被抓来展览的猎物,愚蠢地爱上了冷血的猎人。在曾经的爱语温存的背后,等待自己的是冰冷的枷锁和牢笼。
李夕持要的不是澹台燕染,而是一具美丽的躯壳,是一个听话的木偶。
李夕持爱的人是沈赢秋。他对沈赢秋温文尔雅,会包容沈赢秋的放肆出格,他的目光会追随着沈赢秋的身影,寻找机会与沈赢秋搭话……
可是一个月前,李夕持那炽热的爱语似乎还在耳边。
被骗了,先爱上的人总是会输。
心痛,不甘,可燕染却已无力再做挣扎。此时此刻他甚至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宾客们早已经没了欣赏歌舞的兴致。纷纷用同情或冷酷的目光观望着这个被掳来的异族少年。
燕染并没有求饶。
他摇晃着站起身、跌倒,再站起、再跌倒,素色的衣衫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直到最后李夕持也变了脸色,让侍卫将他带下去医治。
那天之后,燕染昏迷了三天三夜,他曾经光洁的额角留下了一道寸长的伤疤。
在他昏迷的时候,李夕持去过他的身旁。
李夕持站在床边,看着熹微晨光中那一张变得苍白而虚弱的脸。曾几何时,那阳光一样的少年竟然变得如此黯淡?
李夕持的手掌在燕染额际的白布上停留,心中有一种隐约的惆怅。
像是打破了一件珍稀的宝物,或是遗失了什么。然而真的让他形容,却又模糊不清了。
俱寂的万籁中,他忽然听见燕染在昏迷中呢喃,说着百刖的语言,念着故乡金色的沙漠,唤出父母的名字,甚至呼唤过那个小小的未婚妻,却自始至终不曾念出他李夕持的名字。
并不承认自己心中的失落,李夕持却想要立刻打断这恼人的梦呓。他粗暴地将手按在燕染的肩上,用力摇晃着;可等到燕染终于痛苦地呜咽了一声,似要醒来,他却又烦躁地踢门而出,再也没有回来。
此后不久,燕染被从厢房移去后院,开始了作为杂役的生活。因为缺少得当的治疗,那块伤疤永久地驻留在他的额角上。然而这样,却让燕染的心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