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早有准备,器械精良的韦氏水军,从大船上密密麻麻的船舷开口处内伸出很多竹竿,将那些火船撑开,巧妙的避开了火船。
此番再次将军令传达于汝,严禁与贼军决战,不得贸然出长江口入洞庭湖,违者军法从事。
一个韦氏水军的登船锐卒大喊道,因为他看到有几个湘东王水军的士卒从船上跳下到水里,拼命的逃跑,那速度真是浪里白条,水性一等一的没话说。
若能尊建康朝廷为正朔,到时你为藩王依旧,麾下将士亦不追责,朝廷亦可以省下军资无数,忠义两全,岂不美哉?
虽然韦氏的船队规模更大,但他们似乎有一个无法逆转的劣势:位于江水的下游。
韦黯指挥船上士卒,要把捆起来的两艘船分开。像他这样的将领,在韦氏船队里头还有很多。有些士卒在撑杆,有些在灭火,有些在砍绳索。还有些吓傻了不知所措。
“阿郎,你这个信写得……”
“怎么了,你就没什么话想问么?”
船队里不少大楼船有五六层那么高,有些还带着“拍杆”。当有敌军小船在旁边的时候,拍杆落下,可以直接把临近的船只直接砸碎。
王琳所率水军精锐,已经在郢州城外的江面上游弋,甚至一度深入夏口。经常埋伏起来,劫掠朝廷输送粮草的漕船!
韦黯大手一挥下令说道。
占据这个位置就意味着:敌军可以对他们放火船,但他们不能给敌军放火船。
刘益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刘益守说得很快,自幼读书写字的羊姜亦是不逞多让,对方说完她便已经写完,写毛笔字的速度比刘益守快多了。
“非丞相在梦中,乃汝在梦中矣,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把信折好,还有一封要写。”
“我只是觉得吧……该和阿郎在一起的,应该是我父,不该是我。你们真是太般配了,倒是显得我像是个只会生孩子的工具。”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出战就可以不出战的!
刘益守脸不红心不跳的让羊姜代笔,写下了这封厚颜无耻的信。
很快,船舱内划船踩轮的士卒们便疯狂使力,韦氏水军船队加速朝着湘东王水军靠了过去。
“命人擂鼓,准备接战。”
转瞬之间就已经短兵相接了。
然而因为军令的限制,韦氏水军的船队,每次出战的船只数量都不多!
然后与王琳水军交战,都是败多胜少。参与护航漕船的水军船队,也是损失惨重。
敌军这支水军看起来像模像样,实际上都是大楼船,里头空空如也,就几个人负责扬帆敲鼓而已!
一时间整个韦氏水军的船队都乱作一团。
换言之,朝廷三路兵马合围巴陵郡,是有前提条件的。这个前提条件便是朝廷的水军要掌控“制海权”。
“务直(韦黯表字)兄,郢州战事关乎全局,水军更是核心要务,重中之重,不可不慎。
羊姜放下笔,又看了看信上严厉口吻的文字,心中顿时感觉甚为不妥。
羊姜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年头,丘八们无法无天,有兵就是草头王,那真是说叛变就叛变的!
忽然,有人看到船舱内失火,惊慌失措的大喊道。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仅剩下的那几个敌军士卒也要跑路了。
这天正午,长江上风小,几乎可以用风和日丽来形容。
刘益守的信已经送了几次到郢州韦氏水军的水寨内,韦黯并没有因此暴怒,而是严令手下不得出战。
火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与韦氏水军的船队短兵相接了。有的已经提前起火,有的看上去则是跟普通小舟别无二致。
羊姜气哼哼摊开纸,准备写下一封信。
“这就叫兵不厌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你这次既然跟着来了,那就在一旁看戏好了,没什么要操心的。”
湘东王水军的大楼船,韦氏水军的大楼船,拥挤在一起燃烧着,到处都是呼喊与哭泣的声音。
以韦黯为首的韦氏子弟,乘坐着旗舰上的小船,悄咪咪朝着江北逃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巴陵一战,王僧辩用计谋,诱敌深入,多次火攻,一战消灭了朝廷的水军主力。自身损失虽然也很大,被迫放弃了水军中的所有大船,但人员损失却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此战之后,朝廷剿灭湘东王大军的趋势戛然而止!
双方攻守的形势彻底调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