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之前,李希宗就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跟李祖升兄妹说明白了。简单说,李祖猗就是为了陪刘益守上床才一起来建康的,很直白的逻辑,带着世家常有的冷酷。
“明白了,阿郎这个千金买骨的故事,真的写得很好。”
“你就当我可怜她们吧。”
那种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哪个女人生活就过不下去的事情,在刘益守身上从未发生过。
或许,这也是一个政治人物的无奈吧。世间万事皆是有得有失,刘益守亦是不例外,他永远不可能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陈元康疑惑问道。
……
维持自己道德洁癖的人设即可,不必去管功过是非。
“主公不打算搬迁?”
某种程度上说,那些人比他忍耐力高多了,这方面他才是弟弟。
至于吴王妾室并不多,完全满足不了编制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当然是朝廷下令,为吴王选民间秀女了。愿意将女儿送来的大户人家,也可以提前办。
娄昭君投怀送抱都不要,李祖猗只是来书房点个油灯就被刘益守搞上床,都是同样的道理。
“呃,还是算了吧,怕了。以后回洛阳再说吧,毕竟那里才是我家。”
他的妾室,都很了解他的为人。很多刻意的行为,或许在外人看来是荒唐,但在熟悉刘益守的人眼中,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贾娘子见识过人,她虽然是养女,却是被清河崔氏的崔孝芬当亲女儿在培养的,自幼便是饱读诗书。当初刘益守能得到她,也是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而不是刘益守见色起意。
在他看来,女人是用来“租赁”的,出卖的是色相与肉体,完全不必将其“购买”回家。刘益守又不是真的爱哪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何苦为难自己呢?
但是要造福百姓,刘益守不觉得自己将来会比诸葛丞相做得差。
建康中枢朝臣里面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一听这话就明白,刘益守的改朝换代之路已经正式开启,现在谁反对,将来就会被拉清单。
而且人数不少!
刘益守叹息道。
现在刘益守把一个河北世家出身的年轻人塞进来,一无资历,二无才干(这里办事也不需要才干),当然有人不服气。
不久之后,洗漱沐浴过的李祖猗在贾春花怀里痛哭了半个时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如果朝廷做不到的话,不如就让天子下诏禅让,让吴王登基称帝吧!
大家都乐得清闲。
哪怕顶不上十万兵马,一两万还是顶得上的。
“一个又一个女人被你收入后宫,你都死死拽着不放。这么活着不累么?玩一玩就甩掉难道不快活?”
陈元康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肚皮上的伤口处。明明伤口已经好了,记忆里的疼痛却依然在脑子里留着。
其他的排场,包括各地送到建康的贡品,都与帝王同规制。至于带剑上朝之类的篡位套装,刘益守早就不在意了,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落人口实,给人“专横跋扈”的印象。
刘益守轻叹一声,时间过得很快,而且不会给他矫情的机会。如果他要做第二个诸葛丞相,那么自然不必对李祖猗做什么,甚至可以直接派人送回去。
联系刘益守将来想做什么事情,其实这样的思路已经是很明晰了。说穿了就是政治动物厉害的政治操作而已。
然而下次与刘益守见面的时候,李祖猗却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快乐,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刘益守苦笑道,摆了摆手。
“功盖三分国,成名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刘益守没好气的说道。
陈元康忽然感觉刘益守其实也挺可怜的,或许他永远都感觉不到那种快乐吧。浪到失联的陈元康,显然知道浪的本质并不完全是下半身那点事,而是心灵的自由与解放,不在乎所有压力与责任的纵情欢乐。
可是篡位之路自古有进无退,他有矫情的资格么?
显然是没有的。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一众妾室跟子女想一想。
刘益守心中装着的是天下,他不可能为哪个女人痴狂的,就算看起来有,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占有女人不是为了女人,归结起来,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为了政治开路。
于是李祖升顺利成为中书舍人,当然了,这也是个闲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要干。儿皇帝的诏书都是橡皮图章,真正办事的流程,其实是走吴王府那边的渠道。
说得更气人一些,李祖猗刘益守不收都不行,不玩都不行!如果不收,赵郡李氏被打脸,必定倒向高欢;如果不玩,则是暗示对河北世家深度防范,或者自己有龙阳之好,对美女无感!
为天下百姓谋福利,此为公;个人操守与修养品德,此为私。公大于私,毋庸置疑。
在这一点上,刘益守像是坐了十年的牢,完全没有当主公的快乐。
他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在将来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刘益守没有惺惺作态的习惯,该果决的时候就非常果决,不带有任何妇人之仁。
“终究还是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啊。”
不说别的,光说这个“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他就完全做不到,就更别提将来篡位自立了。
刘益守好像很是急色一般的占有李祖猗,然后大肆提拔她兄长,这便是一个千金买骨的故事,这是鼓励北方世家送女,提前投靠,提前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