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道:“那些个穷酸说是一回事,这现世里自然又是另一回事,琏二爷掀桌时许多人都听见,是大房老爷寻他勒索银子!说到这,我得把先前的话儿该收回了,为了钱财,别人那父子反目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冷子兴笑了笑:“那琏二爷看着不像是爱钱的,许是其中另有隐情……”
这翁婿小酌,各自吃了五六盏酒,都有些醉意了。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说话,道是琏二爷和宝二爷已经归府。
周瑞因此起了身,道:“我和她母亲都该去前头府里瞅瞅,要是夫人用得着时我们不在,又该麻烦了。”
冷子兴自然是起身相送,将周瑞与周瑞家的送出门。
其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两位无人回来,他便晓得是被荣府里的什么事情拌了住。
冷子兴不再多留,和周瑞家中的小丫头说了句,便拉着妻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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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一过,京中萦绕的年味也慢慢散了去。
那四王八公诸人家当街朝拜了一场,过后,贾琏依旧是去太常寺官衙里当差,赶早起,午后归,平日间好似未有变化。
这日间,贾琏午后散值回来,提了酒,传了菜,一手捧着本《隋唐》,在自个屋里享用着。
吃到一半,凤姐儿回了来,推开帘子入内,还未坐下,便是先有叹声袭来。
“如何?”贾琏抬了抬眼皮。
“钱不经用!”
凤姐儿到了贾琏旁边坐下,又是好一阵唉声叹气。
“离开这几年,谁料竟变了天!只回来过个元旦,再过个元宵,去年公中里剩下的银子就见底了,再逢着马上该春耕,京郊的庄子都在伸着手要钱,如今打发了一波又一波去,见了就叫我心烦!”
年初投钱,年中年尾庄子产出,不遇到百年南见的天灾,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