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泰安一行有劳了,结果如何啊?”
礼部尚书端坐在桌案后,一手捋上花白的胡须,看着贾琏近前来回禀公务,不时颔首。
一番问答完。
礼部尚书看向右手边记录的文吏,嘱咐道:“莫要遗失了哪个字,事关太上皇帝入陵,这些可都是要封存做卷宗的。”
“是……”
贾琏回完话,抬起头来看眼前老人时,脸上终于升起些疑惑来。
早不来晚不来,这礼部尚书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本来回京当日礼部尚书不来太常寺,贾琏还觉得这老大人是个官场的讲究人,按规矩做事,惯会提携后进。
须知只礼部尚书没来的这些个日子,万万是不能小觑的!
只要再晚个几日,便能算是贾琏自个在太常寺主持完太上皇的国葬,这对于区区少卿之职,实在是一桩不小的功劳与资历!
却怎么偏偏,趁着贾琏出了差事,礼部便直接带着人手赶过来了?
礼部尚书见贾琏仍且在案前没动,回首过来,笑道:“贾大人出行辛苦,毋需在此候着,且回去就是。再有,朝廷也知晓太常寺中官员稀缺,另提携了一位少卿过来,本官稍时就让他去拜会贾大人,往后这太常寺官署,还是需你二人多多看顾才是。”
贾琏略微张嘴,不免有些僵住,只觉得眼前这事情怪异,最终只好先拱拱手,道一个“是”字,然后便先行告退了。
这,未免有些夺功之嫌……
贾琏出门后往自个署房那边走,此事心中琢磨开来,不免有些不爽利。
主持国葬这事也因人而异,对他礼部尚书来说只不过是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功劳,但对贾琏来说却是功莫大焉。
礼部尚书此时过府来,已经占去主持国葬的名义,贾琏在吏部原定的考评必然横生波折。
“突兀来了个上官,无端端要阻人仕途,该是可恨不罢休——”
就算是一品大员,怎么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打压下官?朝廷法度何在,真个是不顾忌为官名声不成?
回到到了自个署房里,贾琏干坐着,心中一股气性越想越不好消顺,莫非真是官场人心叵测,京中是非更多?
……
回来不久,外头便有了人来寻贾琏,匆匆进门来。
“张主簿,见着有什么事来?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
贾琏稍稍抬眼看见来人,便先收拾情绪,摆出了上官的威严来。
张如圭顿足,尴尬笑了笑,再近前来见礼,禀告道:“回贾大人,是昨日来上任的王少卿准备去内务府十三监一趟,好熟悉任内公务。下官想起礼部大人所说的看顾之语,才过来相请,贾大人不若和秦少卿一同出去,好如礼部大人所说一般,彰显同僚之宜。”
贾琏静静听了,末了,竟也是忽的一笑,直笑得对面那人心肝打颤。
“看你放的什么狗屁?”
眼前这张如圭说的好听,但贾琏哪里会蒙蔽,心中却好似明镜一般。他本就是正被郁气堵住,说话已经不再修饰,又吐出一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