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看着他不屑鄙夷之色,愈发茫然起来。
可他上回不是还觉得人家德高望重仙风道骨吗?
玉鸾忽然发现这男人的心真是海底针。
他一时一个样子,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当天郁琤忽然忙碌起来。
他送玉鸾回去之后直接去处置一些堆积的公务,盘点盘点自己的兵册,又隐秘安排了几支军部从四个方向暗暗蛰伏下,将昱京视为囊中之物,包围起来。
到了深夜,郁琤在四方阁拉着部下议事,待部下们被他商议的哈欠连天,睁不开眼,他才放人回去睡觉,自己也直接就在四方阁歇下了。
只是等到月亮都快沉下山时,他都始终瞪着双眼睛无法入眠。
他并不生气。
只是他的心口实在是窒闷无比,令他难以入眠。
他将值夜的和溪叫了进来,连夜吩咐和溪往那长青道长门口泼洒黑狗血,为长青道长驱邪破煞。
还德高望重?
郁琤一脸愤懑地坐在榻旁。
他看那老东西分明就是中了邪,上辈子怕不是王八成精,专程给人掐算绿帽子命!
隔天长青道长在一个清新美好的早晨打开门后,看见一院子的狗血之后跌倒在地,吓得闭关了半年的事情便为后话。
总之郁琤当日被气得不轻。
但到了第二日,他便已经说服了自己。
昨夜是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实则只要自己往后都不信鬼神,绿帽子自然也就戴不到自己头上来了。
想通了这点,郁琤出门办事,又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他这一番奔波,倒是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疏通了不少地方。
回府的路上,郁琤坐在马车上,隔着侧窗看见一对卖绢花的老夫妻。
妻子在家里做了汤食过来,怕丈夫在外饥饿,特特送来给丈夫填腹。
而丈夫则也不忙于去打开汤食,反而拿出了一方帕子来,给妻子满是皱纹的脸上擦汗。
又趁着对方不备,偷偷给对方戴上了一朵自己做的绢花。
那场景看起来很是温馨,很是恩爱。
郁琤下了马车,去了那对老夫妻的摊前。
老翁扎绢花的手艺极好,那些绢花看起很是逼真,美丽至极,应当是京中女郎喜爱之物。
老翁制作绢花多年,推荐起来也很有经验,见他周身流淌贵气,知晓他非常人,便选了式样最好的两朵。
郁琤拿来打量,发现一朵是淡青芍药,一朵是水粉芙蓉。
他皱了皱眉,倒是觉得这两个颜色太过寡淡,很是无趣。
他放下那两朵绢花,转头却一眼相中了一个硕大的紫色牡丹。
紫色富贵典雅,牡丹雍容华贵。
比起那两只小小的,这个戴在头上却足以在第一时间引起旁人的注意,简直符合极了玉鸾那样艳美情态。
也唯有这一朵能勉强衬托出那个女人美丽的十分之一了。
他目光很是挑剔地留下了这朵,老翁虽愣了愣,但仍是卖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