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衡量,玉鸾也不敢轻易得罪郁琤。
即便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也仍手写一封书信。
且信上只言明自己离开的心意,并不会再干扰他生活半分。
她指望他能高抬贵手,看在他们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份上,莫要因她是桓惑之女,而对她穷追猛打,至死方休。
是以玉鸾将信中内容反复润色,只求与他好聚好散一场就是。
她自认自己仁至义尽,当晚便将信纸晾干,随即以蜡封口,将信放在了枕头底下。
翌日郁琤不知怎又挤出了时间,在这紧要的当口回来看了玉鸾一眼。
他听闻有人对玉鸾行刺,本想让人直接将对方五马分尸,但和溪又说对方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女郎,让他如鲠在喉,只好将那孩子打发到了别庄里去。
郁琤回到家里,见到玉鸾之时,对方也正在窗下沐于阳光之下。
一个侍女倒像是同情她的样子,低声安抚着她什么,玉鸾淡淡地与对方对话,倒也算是和睦。
侍女见郁琤回来,微微惊喜,但想到玉鸾眼下的处境,又露出几分忧色,行礼退到了一旁。
玉鸾抬眸看见对方,她迟疑了一下,随即低声问道:“郎君可是知晓了我就是假冒的楚氏女郎。”
郁琤脚下顿了顿,见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心底“咯噔”了一下。
他知她迟早都会知晓,今日既然已经揭穿,索性也与她直接利落地答了个“是”。
玉鸾正还要说话,却忽然干呕了一声,抚着檀木案几作呕起来。
玉鸾只觉胃中翻滚不止,恶心上涌。
郁琤陡然见她如此,很是无措地将她一把扶住。
旁边侍女却语出惊人道:“女郎该不会是害喜了吧?”
郁琤很是震惊地看着玉鸾。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的这么快吗?
玉鸾忍着恶心,抽空反驳了那侍女一声:“不是……”
侍女却也微微激动道:“是的,肯定是的,我家嫂嫂害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症状。”
郁琤忙让侍女去请郎中过来。
玉鸾被他扶到床榻边去,咽了口他亲手捧来的热茶,忙又要解释:“郎君……”
郁琤强忍着心里的狂喜,只绷着脸道:“如果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
他说完这话,心里简直就如同烧开了的开水一样,几乎都要将自己那颗心煮沸了。
也就是他有这等先见之明,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给孩子想了好几个名字了。
回头他还可以让她细细挑选,如果不喜欢的话,他们还可以重新再想。
只是这名字里的学问可就复杂多了,既要好听,又要寓意美好。
只怕他们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就想出个符合彼此喜欢的名字就算不错的了……
此刻他甚至连孩子长得像谁多一点的问题都在脑中细细描摹了起来。
玉鸾真的很想开口同他解释,他却又呵止,令她当下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