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琉璃钟,琥珀浓 容九 1612 字 2024-03-16

否则,应当会奇怪,林家小姐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会不晓得荸荠在南方叫马蹄?

她仍有点儿心虚,低着头绕开他,差些和一辆骑来的自行车撞上了,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兜回,她整个人结结实实被揽在他的臂弯里。

也就那么一下,他松手:“醉了?”

她强自镇定下来,“我什么都没喝,怎么会醉?”

“喔?林小姐是怕我依葫芦画瓢,才不敢动的酒杯?”

她一惊,矢口否认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

巷子里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背着光,他的脸看不分明,只觉得那双眼眸浮沉,仿似轻而易举就能看透一切。

她不觉噤了声。

这一默然,便是默认。

既被看穿,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云知反剪着手,说:“行,我承认,醋是我倒的。怎么,沈先生追出来,是想找我赔您的酒么?”

窄窄的小路前后无遮无拦,夜风不时兜来。

她下午梳好的马尾辫这会儿有些乱了,刘海被吹开,露出了轻轻挑起的眉梢,纵是气焰嚣张依旧难掩稚气,但与在外人面前的乖巧懂事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原以为她是记仇才耍了那样的小把戏,想着要教育她两句,哪料才开了个头,她倒像个被激怒的小兽,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尖尖的小爪子。

这样顽劣的女学生,倒是少见。

他没恼,也不再和她搭师长架子,“就因为我下午出了卷子,请你离开?”

“不是。”

“还是我当着你大哥的面揭了你的短?”他看着她:“空四门的事儿,是你自己招的。”

“不是。”云知道:“我不会的科目读到会读为止,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就是了。”

比起生离,比起死别,这些都算什么?

“那为什么?”他道:“我非追责,只觉得明明素昧平生,你对我似乎有些敌意。”

是啊,既然素昧平生,那为什么?

现在这一段,与他们的过去毫不相干,总该编个理由的。

可她不是个擅长忍耐的脾性,有些事压抑太久,就像锅里煮沸的水,即便盖着盖子,也会控制不住的发出动静。

云知答不出,见他也不像是要数落自己的光景,索性先不予理会,径直往饭馆走去,没走几步,忽然听他问:“从前,我们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