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畔连连请罪,这就调转了方向盘回头。
送回学校那还了得?
她想起孟瑶提过他人不坏,便一把揪住他的袖子,试图找补两句:“七爷!我就是个小孩儿,哪是什么要犯,是鸿龙帮……我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那就去警察厅说清楚吧,起开。”
他一把将她撂开,挥袖时,有什么蹭到她脸上,云知就瞥了那么一眼,整个人蓦地一僵。
那是五珠并拢,流苏七色扇穗。
曾经,家中小弟收到这礼物时,嘴巴撅老高:“什么呀,花里胡哨的,跟只鹦鹉似的。”
五姐戳了他脑瓜仁,“五颗翡翠珠子,七彩色流苏,配这柄金陵扇再好不过。傻笑什么?这穗子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嫌不好,就还我啊。”
车堵半道上,七爷怕她趁机逃了,嘱咐老徐超小道,不留神间扇子给她抽了去。
展开扇面,张香帅题的那首缺了“间”字的凉州词霍然映入眼帘。
他见扇子被抢,连忙一把合上拿回来,却见她死死握着穗子,怕给扯断了:“撒手!”
他一急,墨镜从鼻梁滑到了鼻尖,露出一双微上挑的单眼皮,右眼尾还挂着一深一浅两颗泪痣。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呆呆望去,如同一个在夜幕迷了路的孩子。
七爷愣了,见车子即将开到校门前,他说:“哭成了泪人儿也没用!爷警告你,这扇子你要是弄坏了,爷可绝不饶你……
“五颗翡翠珠子,七彩色流苏……”她颤声道:“配这柄金陵扇再好不过……”
七爷浑身一震。
“停车!”
车在几丈外停下。
明明一字一句那么清晰,七爷以为自己幻听了,“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她更咽着,仿如灵魂七窍抽了一魄出来,艰难说:“这穗子……是我亲手做的,你嫌不好,就还我。”
鸾凤园内。
“你四岁时为了抓蛐蛐,翻假山掉进池塘里,是我用渔网给你打捞上来的;七岁那年,我带你去‘庆和园’听戏,听了贵妃醉酒,你直把反串的小生当成女的,冲到后台‘漂亮阿姐’的叫,丢煞了人。”云知一边叙着儿时的小秘密,一边在祝七爷的办公室内打转,说的渴了,径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是了,你十二岁那年偷喝了阿玛半个饼的芙蓉仙,这件事后来有被抓包么?如果没有,可算是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