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眠还有别的打算,准备辞别,临行前手指微动,几缕难以察觉的浅青色细光没入特办处几人的影子里。
无悯看了满眼,心里滋味无法言语。短短几个小时内,情绪起起落落,出乎他的意料。
“在下便先告辞了……魑一伙人虽是鼠目小辈,不足为惧,但毕竟寡不敌众,还请各位以自身安危为重,切莫大意。”
“属下谨尊教诲。”特办处众人目送清眠离开。
秦祈正想接着话题跟无悯继续聊,一回眸发现屋内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人呢?”
——
清眠一路东行,正欲前往海城的土地庙,察觉到一直有人跟随其后,干脆停了脚步。
“无悯兄可是有事找在下?”
无形的结界布开,过往的行人脚步未停,从中穿过,并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高挑的身影显露,无悯手持一把黑纸扇,坠着一根殷红的流苏绳,中间盘绕着一颗玉珠。
扇骨一开,扇面上既无题字也无景画,依旧是墨黑一片。
无悯轻摇着扇子,这在时节早春的当下显得颇为不明智。
当然,既已成仙,自然也不在乎四季阴晴雨雪,哪怕是夏着大袄,冬穿薄纱,也只是兴趣使然。
“在下只是觉得清眠……大人竟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无悯迈了几步,拉进彼此的距离,一双深邃的暗眸凝视着清眠。
“……何来口是心非一说?”
“大人方才直言此次只为找出与魑同流合污的鬼吏,并不打算干涉特办处的调查进程。”
无悯又近了一步,与清眠的距离不过一米。
“可为何在离开之前,在他们身上下了追影术呢?”
清眠耳尖微热,没想到竟被无悯察觉到了,“无悯兄境界果然在我之上。”
“大人既然都已经下了追影术,为何不直接告知他们,做个顺水人情呢?”
无悯目光落在行色匆匆的过路人身上,意味不明地说:“莫不是怕上头会怪罪。”
“于公,谢必安范无赦管教鬼吏不严,我作为辅佐官,同样失职,即使被处罚也是合情合理。于私,特办处因我们的失职而间接地增加了工作量,魑如此明目张胆,定然有所依仗,有了追影术再身,如若他们遇险,我也能出手相救,算是小小的补偿。于公于私,皆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