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谌想,她若是不求饶,他倒愿意让她死得痛快些。不过,大概是不可能……
“我会束发,你要我帮你吗?”清脆的声音打断傅谌的思绪。
黎姝没有察觉到异常。她摸索着脖子上的束带,想要解开,偏偏两端都在傅谌手中,她解不开。
“我真的会束发,你相信我。你看,我的发髻就是自己绾的。”黎姝怕他不信,特地低头让他看自己绾好的发髻,“你看,是不是很整洁。”
头顶两个团子,一边一个,说着整洁,却有碎发跑出来。她的头发并不柔顺,也闻不到那些浓郁的头油味。
看来是一个穷到连自己头发都梳理不好的小宫女。
“是吗?”傅谌嗤笑一声,伸手轻轻一拉,黎姝头上的一个团子轻而易举地松开。一边头发落下,一边却还绑着,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黎姝摸了摸散开的团子,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不好吗?那算了。”
小姑娘有些颓丧,静了会儿,忽觉得有冷风吹进来。窗子边会透风,站久了有些冷。
黎姝轻轻扯住傅谌的衣袖,想让他站远点。傅谌不动,她有些急:“夜深了,你不能这样开窗待在这里。吹风吹久了,会生病的。生病很难受的,不仅要喝黑乎乎的药,还不能吃好吃的。而且睡得少,人会没有精神,没有精力就做不好事情,做不好事情会被罚……”
小姑娘絮絮叨叨,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念叨。傅谌皱眉:“聒噪。”
短短两个字带着威慑的含义。黎姝一顿,低头安静下来。
她的脖子上还缠着鲜红的发带,傅谌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夺取她的性命。他把玩着束带的两端,微微用力收紧束带。
“咕噜咕噜……”响亮的声音打破殿中的寂静。
黎姝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傅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原来不仅买不起头油,也喂不饱自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