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倾本人终于出现在了这里。
同时构成棋盘的深蓝色的线开始扭曲移动,分出去一部分困住黑无极,留下白无极一对一。
下一瞬,英招与江酒只觉眨眼间自己便已经身在埋骨山下,远离了神仙打架的主场。
江酒向前望,心情复杂道:“埋骨山……当真山如其名……”
埋骨山的山体竟只是一个石头壳子,如今这层外壳早被那俩神仙给打塌了,埋藏了数万年的各类妖怪尸骨终于再次重见天日。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能重新见到太阳。白无极的实力不弱,他呼风唤雨,以埋骨山为中心,天上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埋骨山上一片昏暗。
巨大的深蓝棋盘扩大了两三倍,上升到空中不动如山,限制着雷电向四周流窜,也牢牢护着下面的皑皑白骨。
埋骨山之外阳光明媚。
江酒在光明之内,距离黑暗一步之遥。
英招一言不发地盯了一会儿,突然御剑飞走。
江酒没多关注他,他身后,沈先生踱步而来。
江酒也没看他,一直仰着头死死盯着天上的那个棋盘,虽然以他的修为,他根本看不清交手的人的身影。
“别看了,你离那个境界还有亿点点呢。”沈先生又在摇他的折扇。
“我能做什么?”江酒喃喃道。
“你什么都做不了。”沈先生讲的话理智到凉薄:“哪怕心比天高,弱小在强大面前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江酒,这就是修真界,它一点也不科学,但我们只能认命。”
认命吗……
“枇修是匆匆坐上山长之位的,算起来那时候正是仙尊打败魔尊和妖王的时候,仙尊他当时本该坐拥无边荣耀,为何突然就隐退了?我那天听他说话,他对枇修心怀愧疚,他那么爱护槐江,他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不得不退位归隐的?”江酒低声说,像是发问,又像是低语。
沈先生倒是不怎么在乎,道:“三界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顿了顿,转而道:“我当年敢图谋三界至尊之位,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引起众人讨伐,反而引来众多追随者吗?”
他低笑一声:“因为当时三界有相当一部分人,包括我,都认为故倾数万年不出槐江,定是在苟延残喘,他早不配做三界至尊,他定下的规矩却还约束着所有生灵……有野心的,从来不止我一个。”
“他不配?!”江酒猛的扭头瞪向他:“我来人界的时间不长,对故倾的了解也不深,但是,老沈,我们上辈子生活在同一个国家,你难道不知道和平有多宝贵吗!他故倾不配,难道试图破坏秩序,想以三界纷乱成全自己一个尊名的人配吗!”
沈先生收了折扇,定定地低头直视江酒,一字一顿:“以我们上辈子的世界观来看,和为贵。他们和我,都不配;但是以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来看,强者为尊,谁都有可能配的上那个尊名!”
“强者为尊。”江酒冷笑一声:“你看看这座白骨山!滥杀了这么多妖,这种狠毒之人也配成尊称圣,名留青史?!”
沈先生叹了口气,道:“江酒,你还没适应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历史,修士的生命太漫长,长到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历史,是非黑白是由他们的嘴巴来说的,不是由史官来记的。”
“可修仙之人本就是少数,普通人才是芸芸众生,代代相传。肆意妄为,自然要被口诛笔伐!”
“口诛笔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