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日面见帝后,知道皇帝私底下是个妻管严,但这毕竟是朝堂后的家务事,而皇后现在提起的可是事关朝前的政务……无论如何还是得让皇帝晓得才是。
冯芷榕这晌在心中挣扎着。
听闻范长安缝制的香囊是落到了低级官员的手中,而据她所知范长安又是范家唯一未出嫁的嫡女──在大烨,任谁都知道每位高门千金都是待价而沽、用来替自己的家族疏通关系的筹码,若是随意动了、可是会招恨的。
尤其范长安又是嫡女、也是唯一在安秀宫学习的嫡女,这身分在日渐衰微的范家可谓重中之重。
眼下皇后将这茬儿给扔了过来,无非不是一个陷阱题。
一来,皇后明显地不待见范家与范长安这个人,甚至想藉由范长安给予范家一个震慑;二来,皇后也还没承认自己,单单听从前自己刚进入安秀宫的第一天、皇后便摆明了与自己说曾替靖王寻良家女子要做婚配,便可以知道皇后自始至终对皇帝当年的指婚颇有微词。
如今皇后将这题目丢给自己,或许也是要藉自己之手除去范长安这个恼人的苍蝇、紧接着便将身上的责任撇得一乾二净。
──好个借刀杀人啊!
若是站在皇后的角度看来很是合理,但冯芷榕实在对这位未来的婆婆感到头痛──难不成这就是提前上演的婆媳之争?
呃,或许不算“争”,而是自己单方面地被考验。
“姑姑,芷榕以为万万不可。”冯芷榕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在百般挣扎以后,这才想出了个方案来:“香囊虽是贴身之物、定情之物,蓄意遗弃的确不当,但换另外一面想──私取了香囊的人也是其心可议。芷榕以为这两件事情应该要分开来看,既要处置范家小姐失仪、也要处置另一人……不循政道。”冯芷榕想了一会儿,终究是把“居心叵测”四个字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