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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走,而且速度极快,凡是太史慈所过之处,围堵的郡兵,就像波浪一般,往两边分开,不敢拦在前面。不仅如此,就是那些骑马的将领,也一个个不见了踪影,只能够透过人缝里,才能偶尔看到一些身着盔甲的武将,混迹其中。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任谁面对一个百发百中,武艺又高的对手,都会下意识的选择保全性命。他们为士燮卖命不假,可是,他们同样,也爱惜自己的生命,那种奋不顾身,置生死于度外的勇士,交州虽然有,但是明显不是他们。

对于自己部下的表现,士燮也是心知肚明,看了一会,发现自己人数虽多,但是论起战力,比起刘尚的军卒,还是有着差距。

破军营的出现,也令士燮暴怒的头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想起,自己的骑兵大队,可是已经全部被歼灭了,除非他专门把自家的精锐集中起来,摆出严密的防御阵型,否则,是无法阻止来去如风的骑兵冲锋的。

而且,最严重的一点就是,他的手底下,根本没有那种能够同刘尚抗衡的武将。一场战争,或许决定它的,是双方国力与智力的较量,但是,一场战事,却是双方军力与武将的实力的抗衡。尤其是在交州这种尚武的地方,个人的武勇,更是能够影响士卒的情绪。不是那一边士兵多,就一定能够胜利的。要真是那样,大家也不用打仗了,只比较哪边兵多就行了。

“大哥,收兵吧,我军士气低迷,又没有骑兵,再打下去,吃亏的还是我们。”万分的不情愿,士武灰暗着脸,提出了撤兵的要求。他可能是个莽夫,但是,战场的优劣,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更何况,现在抵抗破军营的,还是士家的嫡系部队,这些人,可是士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死一个,那可是少一个啊。

被踢到的袁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看到周围的局势,怅怅的说道:“主公,来日方长,反正我们的援兵就要上来了,有什么耻辱,到时候我们都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再打下去,不过是虚耗兵力而已。”

“哼!”士燮鼻子里哼了哼,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不过,到底,能够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冷静下来,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死死地捏着缰绳,士燮牙缝里艰难的蹦出了两个字:“收兵!”

仅仅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士燮所有的力气,他愣愣的看了看远处的刘尚。叹了一口气,一种苍老的感觉,蓦然在心里升起,这种苍老,不但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特别是,看到刘尚,再比较一下自己的众多儿子,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

此时的刘尚,端坐在追风上,刚才的奔跑,令的他的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一只眼睛,但是,他并没有伸手把那缕发丝拨开,而是任由它垂落,遮住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则是闪烁着沉思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离得最近的刘七,仿佛从那只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忧虑,不过,他很快甩了甩头,有些自责的暗骂自己,现在可是他们占据上风,自家的主子,要忧虑,也该是士燮那个不识时务的老匹夫吧。

但是,刘尚确确实实的开始忧虑了。士燮的罢战,本来就极为蹊跷,好端端的,聚拢十万大军,仅仅吃了两次亏,就突然间龟缩不动,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尤其是,交州还是士燮的地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一个小小的挫折,士燮就退缩了,他根本不可能在交州这块土地呼风唤雨。

要知道,历来的边境地带,都是容易滋事的地带,也是最讲究弱肉强食的地方。他士燮如果实力不够,或者个性软弱,和平年代还好,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人,只能被吃的一干二净。偏偏,士燮能威压交州,无人敢于拂逆,可见这人虽然兵事上或许不足,但是政治手腕,那也是极强,试问,一个精通政事的士人,就是再不知兵事,又如何会在占据一定优势的情况下,高挂免战牌?

“主公,有些不对劲,士燮军中的士气,并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不堪一战。”太史慈沉着脸,带到刘尚身边,因为徐晃的掩护,他也把士兵,完整的撤了出来,没有被围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放下心中的担心。既然已经探明了士燮的虚实,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同士燮打一场消耗战。同士燮不同,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卒,死一个少一个,不比士燮立足交州,可以迅速的补充兵力。

随着两边的鸣金声,双方的士卒,渐渐的脱离战场,开始往两边后退。士燮军营之内,无数的弓箭手,也开始张开弓箭,警惕的防备敌军可能的进攻。虽然这一次,他们依然吃了些小亏,但是,就像刘尚忧虑的那样,军营的士气,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多少,因为,士家的嫡系,依然斗志十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