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听从父亲吩咐。父亲怎么说,孩儿就怎么办。”士微也不笨,虽然身边没有筹划之人,到底也是玲珑心,做足了恭顺的样子。
士燮不置可否,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老实说,他也怀疑刘尚使得的离间计。但是家族存亡之时,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心里总不踏实。足足沉思了一刻钟,士燮才拍板道:“征家不可轻动,袛儿,你再派人过去给他们送些酒肉。微儿,你可暗中派人观察越人营地,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孩儿遵命!”士微士袛同时起身应承。又相互拱手,各带手下出了大厅。两人虽然脸上带笑,但是手下人却是泾渭分明,中间留着好大的空隙。士燮见此,只能苦笑着摆手,示意大家退下。
就在士家的商议着机密的时候。程秉的府邸,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位中年的农夫,居然大胆的上门求见。罕见的,程秉最后还接待了。
程秉的府邸却在城南。是他跟着士燮出征,临时在城中赁下的。三进三出,地方不大,倒是整洁。虽然名声在外,程秉的生活并不奢华。可能也是因为职位卑微的原因,家中也没有请多少仆人,只有一个老苍头看着门。
平日里,老苍头自诩年岁大,虽然没有读过书,也是行过万里路的,偏偏,今日的事情,绕是苍头活了几十岁,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虽然程秉的官不大,到底也是在士燮面前说得上话的,这来来往往的人,哪一个不知书达理,文质彬彬。只有方才的菜农,虽然看上去也有些文气儿,到底身份不搭调,程秉能够接待,那已经是破天荒的惊掉了他的下巴,没想到,居然还要留饭,最最可恶是,那菜农明明有现成的菜,却叫他出去买,实在是闹心。
不过,苍头也是明白,程秉能够那么热情的接待,这菜农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他也跟着程秉许久,也明白许多隐士都喜欢亲自躬耕,这叫自食其力,所以不该问的,他也不问,只是嘀嘀咕咕关了大门,到街上买菜去了。
“你这个家人倒是挺凶的,差点我就进不来了。”许靖一面苦笑,一面从手里取出一封信。
程秉不敢怠慢,他能够冒险让许靖进来,自然这心里就是有谱了,所以,见到书信递来,急忙双手接过,展开来细看。
许靖也不催促,静静的品着茶。仿佛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客人。而不是混进城的奸细。
足足看了许久。程秉脸色变了变,苦笑着道:“辅国将军可是给在下出了个难题。这件事,风险太大啊。”
“富贵险中求!德枢岂不闻薛敬文之事吗?那时候不也没有人相信苍梧会那么快陷落吗?”许靖深谙激将之道。
果然,听到薛综的名字,程秉脸色一变,只是还是犹豫道:“只是我身为士府君属员,猝然背之,恐怕惹人非议。”
许靖冷笑,道:“普天之下,皆是汉土。你是汉臣,关士威彦何事?再说,其人以凡人待你,你还能以国士报之?”
“既如此,许公就暂住我家,等候佳音!”程秉再无疑虑,咬了咬牙,就对许靖拱手道:“等用过午饭,我就去求见二公子。”
“如此甚好!”许靖点点头,暗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自觉的,抬起头,眯着眼望向远方。即使高大的城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不住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