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和这些都无关。”周津塬顿了顿,他终于松了口气,“赵奉阳的车祸,并不是您造成的,您只是派人跟车,并没有派人撞他……”
“津塬,”周老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我后悔当年放你去读医,你在医院里待得,啧,如此天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我告诉你,我仅仅花半天,就能查到是赵想容匿名发的快递。你觉得,赵家需要花多久,会查出那晚追着赵奉阳后面的三辆车都是咱家的?到时候又应该怎么解释,咱家派了三辆车去跟踪赵奉阳,唯独和赵奉阳相撞的那辆货车,根本不是我派来的,我告诉你,这纯属一场意外,你信我,因为我是你老子,但是赵家人能信这是意外?瓜田李下,真相从来不重要。你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周津塬没有说话。
“赵奉阳出了车祸,你岳父岳母肯定从里到外查一个清清楚楚。更何况,赵奉阳出车祸前,他是从咱家走的。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血海深仇!你爸还想退休后继续留在军委混,我他妈还不想搬到山里养老!”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依旧威严,但仿佛老了几岁。
他斟酌地说,“赵家把赵奉阳往少东家培养的,所以你岳父才这么着急。他现在还陷入昏迷,你看,你也在医院工作,能不能……”
“我是医生,爸。”周津塬扬起眉毛,他锐利地盯着父亲,“这件事的立场,我首先是一名医生,才是您儿子。”
周老爷子凝视着儿子,目光咄咄逼人。但儿子连烟头都没抖,没有任何畏缩,还是那一股针扎不进水泼不出,软硬不吃的浑小子性格。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周津塬想要什么。
最后,周老爷子先放弃。“好,不提赵奉阳。我们说你媳妇,你和照片上那女人都进行到什么地步,赵想容怎么把照片都寄到我这里?赵奉阳知道这件事吗?赵想容现在住到父母家,她是不是猜出点什么?”
周津塬把整支雪茄投在茶杯里,顺手拿起桌面上的照片,整理整齐,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上面的苏昕和周津塬都慢慢地被撕成两半。照片碎屑洒在桌面。
他沉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需要静静。
周老爷子不满地看着儿子背影,终于想到关心儿子,怒声说:“回来,坐下!你和豆豆出了什么问题,她不是都要准备怀孕?我告诉你,你对家里的情况,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你俩现在绝对不能离婚!你把自己媳妇给我稳住了,她是大麻烦……”
“赵想容是我的麻烦,还是说,你是我的麻烦?爸,你老糊涂了。”
周津塬摔门而去。
这是一个令人坐立难安的春节前夕,无论对赵家和周家来说。
赵奉阳依旧躺在重症监护室,连续三天都陷入昏迷。赵家父母天天都去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门口,即使见不着面,多少也图个安心。只不过,他俩都是生意人,只能待一会,就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各自先走了。
赵想容的二哥赵立森终于从美国飞回来,穿着淡灰格子的西装和领带,一副洋鬼子的白净打扮,出现在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