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回过神。她太了解这男人清冷骸骨下的的真实脾性,便说:“谢谢宝宝,bye。”
“赵想容赵想容?!”果然,周津塬下一瞬间直接撕毁了誓言,他连声叫住她,又说,“我还有一件衣服在你那里。”
赵想容条件反射性地问:“哪件?”说完,想起来她确实穿了一件他的男款衬衫。
周津塬却也迅速恢复一贯的口吻。“你告诉我是哪件。”
赵想容真的被气笑了。她忍住肩膀的酸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准备挂断语音,周津塬却又说:“我在临走前,也拿走了你的衣服和手表。待会结束语音,给你转一笔帐,就按公价赔你”
赵想容倒是被提醒,自己的表被周津塬摸走了。“给你一个国内地址,把我的表寄到那里。”
周津塬答应了。
他继续说:“接下来,事情会这样发展——我把你的表寄到你说的国内地址。而我也会申请夏里特医院的博士后,等我动身去柏林时,你也许已经回国,或者不在巴黎。不过,容容,如果你哪天在巴黎,等到周末的时候,我能不能约你出来吃一顿饭?”
那是周津塬对患者的语气。客观,冷静,有条理,让人忍不住卸下心防。
赵想容说:“吃饭是小事情,无所谓啊。不过,你想以什么样的身份约我吃饭?”
周津塬定定地握着手机。他即使撒谎,却也说不出什么“先当朋友相处”这种鬼话,干脆不回答。
信件、医学……这些都是统领着自己前半生的东西,也许后半生他还会继续用它们遮蔽着真实的自我。但是,周津塬首次想试试另一种人生,她在巴黎,他在柏林,他们离开旧地方,重新开始。
彼此笼罩,彼此积沉,却又无法消融。凡是品尝过那种感情的人,又怎么能再瞧得上那些鸡零狗碎的快乐和温暖?他不想余生带着悔意。
赵想容噗嗤笑了:“……又给自己加戏!”她思索片刻,“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每次见到对方,都会觉得他很好很帅,无论怎么相处都觉得时间不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津塬尽量轻描淡写,免得令她意识到他曾读到过类似的分手短信,“但我告诉你,那种感觉,并没有磨灭。你现在对我没有感受,是因为你把这感情交给我保管,它留在我这里。
赵想容哼了声,继续学他的话:“我把它交给你保管,它留在你这里?那你给我形容一下,它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