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玉微不可见地探了一口气,回过身时,脸上已是笑意吟吟。
楚成轩见了她,几乎要喜出望外,自寿辰夜宴后,他忙于庆丰洪泄一事,跟宋青玉再也没有见过。
自己在寿宴上如此直白地请求父皇赐婚,宋青玉定然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情意,想必这些天也对他思念不已吧。
说不定今日便是知道他会来北庄,才刻意出来偶遇的。
“青玉与孤可真是有缘,在北庄,都能如此巧合地遇见。”
他脸上的笑夸张得几乎要跑出那张方脸,贴到宋青玉面前了。
宋青玉绣鞋下的脚趾又紧紧抠成一团,抿着嘴,生怕自己憋不住,说出什么恼人的话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家中琐事缠身,听闻流民缺衣少食,这才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姚文星忙道:“是极,宋府管教甚严,宋大姑娘出来一趟是极为难得的,如今出来许久,想必宋大人要着急了。”
楚成轩眸光瞬间变冷,凉飕飕地往姚文星和魏弦身上瞟了一眼:“孤听说在诚郡王府上的诗会,仙乐和青玉有龃龉,还是魏世子挺身相帮?”
宋青玉面色一变:“太子殿下慎言!”
楚成轩是什么意思,他有何立场说这些话。
若传出去,东宫太子为了她跟臣子争风吃醋,只怕宋府要遭灭顶之灾。
“魏世子与六公主相熟,自然不愿见她气怒之下失手伤人,有损公主清誉,这才劝阻一二。”
姚文星也道:“表弟古道热肠,不想外面竟有如此传言,岂非将公主置于恃强凌弱之地?”
楚成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缓和了神色:“原来如此,是孤误会了。”
又道:“孤明日便要前往庆丰,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与青玉再相见。”
他这缠绵悱恻的话,足让宋青玉觉得吃了十只活蚊子般恶心。
只是想起他说庆丰一事,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听父亲说,工部聂如于水利河堤一道颇有心得……”
她说了半句,就停住了话头。
前世庆丰洪灾持续了许久,陛下派工部尚书吕禄前往,只吕禄人如其名是个庸碌之辈,全靠娶了镇国公的庶女,才扶摇直上。
她只隐约听父亲说,若聂如去了庆丰,说不定能控制事态。只可惜吕禄素来跟聂如不合,官场上的利益倾轧,终究还是百姓遭受苦果。
宋青玉一颗心沉沉坠下,却还是怀着半丝希望。
楚成轩听她这话,不以为意道:“本次庆丰之行有工部尚书吕大人随行,孤定然凯轩,皆是不知青玉能否长亭相迎。”
宋青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若臣女得闲,自然不敢辜负殿下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