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金丝楠木的卷耳书案堆满簿册,后头坐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气度甚是不凡,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一件黑底金线的箭袖武士服,绷紧处肌肉线条分明,宛如一只蓄力待发的黑豹,格外透着精神。
他一手把玩着一枚镂空雕花的象牙扳指,一手捏了张字条,正看得仔细,头也不抬地问:“你就是程平安?”。
他不敢细看,噗通跪了,“小人正是程平安,叩见大帅!”这点儿眼力介他还是有的。
那人放下字条,正赶上程平安抬眼偷瞧,嚯!好长一条疤!他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
“你是义山军的人?”
“是!”
“十天前,鸡笼峪一战,你可在场?”
“回大帅的话,小人参战了,侥幸未死!”
当下,程平安将战斗的经过讲了一遍,纳闷道:“眼瞅着全军覆没,可不知怎么地,两伙鞑子自己打起来了,放跑了不少败兵……嗯……少说跑了一半,都奔丹霞山去了!”
“那你咋跑这儿来啦?”
“小人水性好,游过了浈水,转道逃进了大庾岭。”
刘枫点了点头,转口道:“听铃儿说,她路上遇了贼人,是你救了她,还挨了刀子,带伤一路护着她进山,是这样么?”
铃儿?林二!程平安瞄了一眼,见她冲自己暗暗点头,赶紧答道:“正是如此!”
刘枫又问:“伤得重么?”
他刚要回答,一个好听又耳熟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夫君不必担心,妾身看过了,不碍事儿的,没伤着筋骨。”
一扭头,魂儿都飞了,不正是替他裹伤的仙女儿么?
她管大帅叫夫君?那她岂不是……大帅夫人!夫人替我裹伤?我溅了夫人一身血?俺滴个娘唷,头有点儿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