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他们有的是法子,可心却被一个念头塞满了!——离这个“瘟神”远远的,以免将来落难了,高墙一围,全得给他陪葬!
那一刻,刘明睿的心在滑落深渊,他恨这个世界,恨所有人!——除了她!只有她!至始至终,不离不弃。
——也就在那个时候,那个对于十五岁少年来说,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的绝望时刻,这个笨笨的丫头,她把身子给了自己,忍着痛楚强颜欢笑:“别怕!就算全都走光,我不离开你!”
这件事传到母后周雨婷耳里,她不动声色劝服父皇,一道懿旨驱逐昭阳宫所有宫女,又请旨从老周家调人,换撤了全部宫卫,这才过回安稳日子,妙竹也就此成了昭阳宫名正言顺的尚宫女官。
陈年往事思潮如涌,刘明睿又惭愧又感动,感受着怀里娇躯的轻轻颤抖,突如其来的勇气注满了他的心。
他决定,把那一年,那一刻,自己深埋心底的话,说出来!
“妙竹。问你一个问题。”
“嗯?殿下您说。”
“你跟了我五年,至今没个名分,你怨不怨?”
“不怨!我是你的,我心甘情愿!”
“我再问你,五年来,你可曾听过我赌咒发誓?”
“啊?——嗯……没有!”
“那好,你听着!”于是,妙竹听见这样一句话:“我,以大楚朝四皇子的名义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妙竹,成为我今生唯一的——皇后!”
※※※
次日天刚见明,大雪也停了,昭和宫铜钉朱漆的大门刚一打开,周景旋又已长身玉立站在门前雪地里了。若非前夜亲见他归府,今日又换过一身袍服,真像一夜未去似的。站岗的宫卫,扫雪的宫女,全都看直了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俯身行礼,叫了声:“浈郡王”。
“浈郡王”是周景旋的封号,毕竟是皇帝皇后的义子,又得宠爱,入的虽是周家族谱,但就仪仗俸禄而言,遵的是半皇子例,也有郡王的爵位,只不过没有“世袭罔替”罢了。至于王号中的“浈”字,取的是浈水之意,以纪念他浈水遇难的无名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