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唐兀惕之地将是大汗的土地和牧场,唐兀惕人也将是大汗的子民,世上岂有杀自己子民地人主?”耶律楚材坚持道。
“你……”成吉思汗指着耶律楚材道,“吾图撒合里,我一向认为你是个很有见识之人,你说天有月食,后来果然有月食,你占卜说金国皇帝将要死掉,果然真的死了。我一向将你看做我可以信赖之人,可是你这付姿态让我很不高兴。”
耶律楚材直了直身子,直视着面前的成吉思汗,一字一句道:“臣得蒙大汗赏识,伴驾左右,虽无大功,但当鞠躬尽瘁而已。大汗所言所行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身为臣子,臣自当当您的面指出来,这是臣地本份。”
成吉思汗情绪激动,指着耶律楚材的大胡子道:“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五攻唐兀惕,哪一次唐兀惕主不都是说要臣服于我吗?可是后来的事情又怎么样?征服不了唐兀惕,我蒙古何时才能入主中原?你给我一个让唐兀惕人永远不会反叛地计谋!”
耶律楚材闻言一窒,他无法给出一个答案,一个让夏主永远也不会反叛的答案,因为夏主的内心也是骄傲的,无论是曾强大一时的宋人、契丹人,还是也曾铁骑横行天下的女真人都无法忽视西夏的存在,蒙古人却要他们完全的臣服,他们不愿意就这么屈服于外族沦为奴隶。因此,只有灭亡了大白高国1,让贺兰山下地历代李氏皇陵成为荒冢,才是永远的征服。
“大汗,我并不是反对您大动干戈,那些不愿意放下弓箭投降之人,投降之后既使杀了也可以接受。但是那些平民百姓却是无辜的,臣听说肃州城中,只有早年投靠大汗的唐兀惕人昔里钤将军的亲属——昔里氏百余户得以保全性命。”耶律楚材道,“六年前在西域,撒马儿干城破之时,您不也曾赦免了那些平民百姓吗?”
耶律楚材见成吉思汗在回忆:“后来。您就任命不儿罕任河中府的达鲁花赤,结果那些平民百姓不都臣服于大汗的龙威之下,每年都为大汗上交数不清的赋税吗?如今您若是将唐兀惕地百姓都杀光了,我蒙古将能得到什么呢?”
“不儿罕在撒马儿干任职有多少年了?”成吉思汗忽然问道。
“禀大汗,已经六年了!”侍立在旁地刘仲禄回答道。
“都六年了?”成吉思汗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目光看向身边地中军万户纳牙阿。
“大汗,确实已经六年了。”纳牙阿奏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都老了。”成吉思汗看着纳牙阿花白的头发和自己手背上纵横的皱褶。忽然惆怅地说道。
“父汗说哪里话,您老当益壮,这个天下您哪里去不得?”窝阔台安慰道。
“兄长说的对,父汗老当益壮,依儿臣看,无论是唐兀惕人还是女真人,还正洗净了脖子等着您的大驾呢!”拖雷道。他这话让成吉思汗铁木真“龙颜大悦”。
“不,我得承认我确实老了。骑在马上都会摔下来。”铁木真看着耶律楚材道,“吾图撒合里,我杀了所有敢反抗地人,才会让天下享有最终的太平,花剌子模我不是征服了吗?如今不儿罕不是治理的很好吗。我也没听说有什么大的叛乱。”
“大汗明鉴,您征服天下之后,譬如西域河中府,总归要交于文臣治理的。如今唐兀惕人要被征服了,臣奏请大汗将不儿罕调来此处为您治理百姓,我想以不儿罕的手段,不出三五年,又一个地方可以为大汗上交数不清的银粮。”耶律楚材规劝加诱惑道,“况且,不儿汗也曾说过,一个官员若是在一个地方任职太久了。难免尾大不掉。河中府诸事皆定,其他人去接替他,也不会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