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看了看手中那厚厚的一叠公文,这是西平府知府高智耀发来地公文,难为他洋洋洒洒数万言,详述民间地痛苦,大有将民间之苦看作是赵诚个人的过失。赵诚甚至能感觉到高智耀在写这份公文时地愤怒。
“啪!”赵诚将高智耀地公文摔到了桌上,让这座堆成小山一般的公文堆,应声倒下。
“这是旧仇未消,新恨又起啊。”赵诚苦笑道,“可怜百姓刚恢复点元气。”
“国主说对了,虽然蒙古人的命令我们无法借故拖延。不过在国主出使期间,在下自作主张略施小计,派‘四方馆’的密探,在民间传播着小道消息,就说这些不仁之行均是蒙古人的主张,贺兰国王虽经抗辩但也不得以而为之。冤有头,债有主,百姓大多知道国主向来无论蕃汉,对百姓都爱护有加,所以百姓大多将苛政算到了蒙古人的头上。”王敬诚道。
赵诚很满意:“王兄,我能得你为助力,实在是天之大幸啊。”
“国主若是真有向上之心,以后可不能这么称呼我。”王敬诚却恭敬地道,“在下认你为主,虽蒙国主重用,却不敢忘了自家身份。须知上下有别,才上下一心,为人臣者,若无恭敬之心,何谈视死如归?”
“莫非王兄真要置我于孤家寡人之状?”赵诚道,“如今我与你有什么不同?你若是真心尊敬我,便不要让我有生分之感。说不定,将来某一天你我要同赴黄泉呢,难道你忍心让我无人作伴?自古能共苦同患难者众,但有始有终者太少。更何况,你我如今大业还未成,就谈什么上下尊卑?要真那样,你现在还不如找人做一身皇袍披在我身上,一套肯定不行,至少得两套换着穿。不管是国相还是国公、万户侯任你挑,不过从此之后,你一见我面就要行九拜大礼,如何?”
王敬诚被赵诚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两人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趣。半晌,赵诚又问道:“丰州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窝阔台将众将召集起来,商议灭金方略,那潼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窝阔台亲率大军也攻不下来。这一次,估计是重拾成吉思汗的遗策,借道关中罢了。不过方略若是定了,恐怕得等到夏天过了,秋天的时候才会大举进攻。”王敬诚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地。”赵诚点了点头,“秋天是个打猎的好季节,不是猎取野兽,就是收割人头。”
“天公作美,对于我们来说,今天秋天将会是个难得大丰收的季节,尽管少数地方误了春播。”王敬诚道,“国主准备如何做?”
“这要看窝阔台的灭金方略是什么?”赵诚道,“就怕我要去打猎的时候,缺少箭矢啊。”
“这个国主倒不用担心,库房已经快盛不下了。”王敬诚恭敬地回答道,“儿郎们说,箭簇多了,容易锈蚀,粮食多了,容易招来鼠辈,不如提前用去好腾出库房储藏新地。他们已经做好了围猎的准备,就等着国主的一声号令。”
“他们倒是急不可耐了。”赵诚十分满意,“不过,秋天猎物虽然肥美,但春天的猎物才是最虚弱地时候。”
第三章 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