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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沈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身上有多处伤口,戎衣被割成条状,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上下,大部分却是敌军的鲜血。何进亲自扶他下马休息,命医官替他疗伤。

丁老大颓丧地坐在地上,他地面前是他兄弟们的尸首。老幺半跪在地上,年轻的脸上黑油油的沾着尘土,两道泪水滚滚而下,清晰可见,流到他干裂的嘴唇,既咸又苦,伴随着伤痛。他们两人是全什中剩下的最后两人。

夜晚,速不台在营中焦虑地行走着。帐外仍时不时地有零星地交战声,双方虽都在舔着伤口,仍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可有北方来的消息?”速不台一遍又一遍地问道。左右皆无言以对,惶恐不安。

“再多派信使!”速不台连声命令道。

“大帅,这怕是敌军的扰军之计。”忽都虎托着受伤地胳膊劝道,“不儿罕何时有胆量敢谋反?可汗的一万怯薛军岂是他所能撼动的?”

“是吗?可是眼前这支骑军不过五千人马,依我看也不比忠孝军差。”速不台反问道。

忽都虎无言以对,今天白天他有些托大了,竟差点让自己回不来了,他是心有余悸。

“大帅,不如我们趁夜去偷袭,我们兵多,他们兵少,是经不起我们再强攻几场的。”塔思道。他认为速不台有些多疑了。

速不台心中也很不甘心,立刻起兵前去攻击金水河对岸的何进军。不料,他们却扑了个空,贺兰军大营虽灯火点点,却是空空如也。原来夜晚来临时,他连番派军前去骚扰,制造他还在河对岸的假象,大部却已经悄悄离开。

“可恶!”速不台恨恨地骂道。他又有了跟空气作战的感觉。

正在这时,塔察儿从洛阳派出急使赶到,带来了一个噩耗。原来贵由率少量手下在紫荆关外躲藏了半个月,终于摆脱了王好古部的重重阻拦,又担心赵诚已经率贺兰军南下堵截,只得折入太行山中,一面向河北各地通报消息,一面命人过河召速不台回军。那拖雷北返前派地信使却是早到了一步。

“什么?可汗已经……”速不台眦目欲裂,勒紧信使地衣领,将那人勒得透不过气来。

“大帅,千真万确,贵由殿下派人持可汗的金牌过河来。春天时,不儿罕这个贼人趁我大军在中原激战,率兵直奔草原,草原上百姓死伤不计其数,诸位那颜地亲属,恐怕……恐怕也……然后可汗在官山避暑,又遇到不儿罕的军队南下,可汗不幸……不幸……”信使泣不成声,满脸惊恐。

“啊……”众人惊呼。

在众人惊呼声中,速不台只觉得天晕地眩,双腿发软,摔倒在地,人事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