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有何计较?”赵诚问道。
“普通军士,依战功、资历和战时地表现,各有赏赐,功绩卓著者各有提升。每名军士赏钱若干,加授田地五十亩。”王敬诚道,“但又因授田之人往往无力征耕,一男丁不过可耕四十亩而已。多授田地疑似无用,以致抛荒或转卖,况有些人出身牧户,向不知农事为何物。朝廷安抚百姓,招流民耕种,发放耕牛、农具,军队又需兵器箭矢与粮饷,正需用钱之时,故,兵部上折以为每名军士赏……”
“不!绝不可以!”赵诚拍案而起,将王敬诚吓了一跳。
“孤率军北狩时,曾当着数万的将士的面,也在徐不放的尸首前发誓:凡有掳获,本王不取毫厘,阵亡者获其第一等,肢残者获其第二等,剩下归有份参与者。所有掳获由户曹参军计量,功劳大小由各级录事参军主持,尔等人人皆有份参与,结果当众宣告,不得徇私舞弊。”赵诚道,“从之此举岂不是让孤失信于全军,让将士尤其是那些已经长眠不起地将士寒心?”
“国主此番征战,虽有掳获不下八百万贯钱银及无数马匹,但如此赏赐,怕太厚了些吧?”王敬诚道。
“无妨。正如方才卿所言,男儿豪情还需功名利碌辅之。”赵诚道,“我军虽大胜,亦属巧胜。若是将士毫无斗志与争上之心,孤岂敢言天下兵事?”
“国主若是圣断如此,臣定当将事情办好。”王敬诚道。
王敬诚一直是专注于内政,眉毛胡子全都是一手抓,对朝廷需要花钱的地方知之甚详。下属们找自己也总是张口要人、要钱、要物。因此他养成了处处斤斤计较,恨不得一个铜板当两个用的习惯。赵诚是最高话事人,却不是当家人,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他一句话,王敬诚就得想办法筹钱。这次大军掳获极可观,王敬诚就有了精打细算的想法,好细水长流。这也是他很自然的想法。
“从之,孤知道你用心良苦,但这种失信于麾下将士的事情,孤是做不出来地。每大小一役,诸军无论官职大小都知道自己本部掳获了多少。按军规应该得到多少,孤想贪是贪不了的。”赵诚道,“孤是不愿贪将士们地血汗钱。将心比心吧!孤这宫室就别修了,反正孤家中也没有几张口。另外。‘天下铺’所年的收益,皆是孤的私财,但也是国帑,卿尽管拿去用吧,单单只要河东与陕西渭水一带能安定下来,朝廷小心经营,赋税是不会少的。”
“遵旨。”王敬诚只得躬身称是,又道:
“国主从蒙古带回的中原汉人奴隶。及西域各色工匠,共约二十万口,大多为精壮。除部分西域人听其离去,大多留下落藉为民。奉国主旨意,五万人熟悉畜牧之人迁往阴山至贺兰山一带,发给牛、羊、马匹,派官员登记在册。五万迁往河西沙、瓜、甘、肃及凉、兰州等地,从事农耕或畜牧。另卫慕又从余人中挑弓马娴熟者组成五万日夜训练。以待国主重整军伍。剩下的皆是各色工匠。全部纳入各匠器局。”
“好,以后若是活口。仍循此例,尽量往异族百姓中搀杂,无论蕃汉,融为一体,皆是我大秦百姓,官府尽量宽待一视同仁。但若有反意,须严惩不贷。”赵诚道。
“吏部会同兵部拟定了朝廷功臣爵位地品秩高下及食禄,国主欲何时分封?”王敬诚问道。
“贺兰军河东、潼关及陕西郭德海三部驻守在外,凌去非部在北边巡防,卫慕部在玉门关练兵,大部汇聚于京师。这并非长久之计,孤除赏赐银钱之外,有大功之人要封爵,荣耀身前身后。这个冬天,孤要重整全军,蒙古人明春时怕就是要来寻仇了。”赵诚道,“明日就在宫中设宴,全军都尉及以上领兵者皆有资格入座,孤要当面封赏。”
“遵旨!”王敬诚领旨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