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惨淡,不得以而为之。”刘仲禄口中说的恰恰相反。耶律巨摆了摆手,刘仲禄亲自去取来葡萄酒,倒在淡玉色的琉璃杯上,正是鲜红如血,令饮者多了几份塞外豪杰的豪情。
陈同本是不愿在假期往城内跑的,一来他是不愿被人认为自己贪恋享受,二来他认为自己还须在学业上多加努力。在那五百武学学生当中,他的职位最高,这既是自己引已为豪的事情,也是一种负担,他总不能在学业上被职位比他低的人比下去吧?
人贵在有自尊,一旦有了自尊就会有坚持。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陈同不愿让别人以为自己太矫情。陈同举杯邀道:“诸位兄弟,我等来自五湖四海,一同在武学为同窗,也是有缘得很。陈某蒙诸位看得起,当了老大哥。今日陈某作东,诸位可以痛饮!”
“好!”众人齐声喝道,纷纷举杯。
陈同与耶律巨等人边饮酒,边畅谈军中与武学中的诸般趣事。
另一边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在店中饮酒。
“诸位大才子光临小店,小老儿真是三生有幸呐!”刘仲禄又是一通拍马,“不知这次,斡公子是否可赏小店一幅墨宝?”
当中一个黑瘦的正是贺兰书院中最近名声雀起的学生斡三半,自从他在御街口拦驾献画后,中兴府内无人不知他的名字,而从宫中传来的关于中书诸重臣对他画作的高度评价,又令无数的人来找他索要画作。
斡三半用这种毁誉参半的方式一鸣惊人,却让许多人争相效仿,当朝重臣们的宅第门前每天都有读书人投帖求见的。中书令王敬诚等人起初还耐着性子接待一二,最后只好令下人们一概轰走,六部尚书当中只有礼部尚书家门口冷冷清清,原因无他,读书人们不敢和他这个明年科举的主考官扯上不干不净的关系,以免授人以柄,丢了资格。
“明年春就要开考了,斡某忙于备考,今日只是抽空来散散心,无心作画!”斡三半道,他这话倒无半点虚构。
“无妨、无妨!”刘仲禄也知趣得很,没有强求。
“三半兄,朝廷明年就要举办科举,不知三半兄准备得如何了?”众书生们落座,有人问道。
“听说朝廷这次要考经义、词赋、策、论,又要考杂科,恕在下直言,这些斡某从不敢兴趣。”斡三半道。
“三半兄已经闻名于中枢朝廷,自然是不在乎。”另一位名叫程亮的说道,“我等却不知考什么好,朝廷虽说要开考,但其中却有含糊之处,诸科当中,应试者每科皆考,则最后录取是否是择其中一二?倒是令人难以明了。”
“是啊,要是诸科皆考,怕有些难。术业有专攻,治经者,却不一定善策、论,善词赋者又并非精通经义,更不必说农学、律法、算术等诸科了。除非我等是通材!”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