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史某此番在张元帅麾下听令,就盼着能够沾张元帅的光,分一些功劳。”史天泽谦逊地说道。
“咱们河北的兵马,此番任务重大,也正是大有可为之时。国主御驾亲征,将会看着我们,咱们河北将士千万不要丢了面子。咱们要吾王征战,那就要立下最大的功劳!”张柔道。他这话是对着史天泽与王珍二人说的,这二人的兵马这次都编在他的麾下作战。
“德刚老弟这话我不爱听。”济南张荣笑骂道,“难不成我们山东的将士就是陪衬?凭什么说你们河北就会立下最大的功劳?紫芝贤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紫芝是严忠济的表字,严忠济当然是小字辈,在众位身经百战的元帅面前,不敢轻易表示反对,不过张荣这次是他的上司,要他表态,严忠济只好道:
“都是忠于朝廷的将军,功劳不分大小,俱是为吾王尽忠,何分河北山东?”
“小小年纪尽不学好!”张荣故意说道,“比老夫还要世故!”
严忠济被张荣说得面红耳赤,虽然不以为然,但在张荣面前他不敢反驳。
史天泽连忙道:“紫芝不必如此,依史某拙见,此番人人有肉吃,就看本事与运气。”
“哈哈!”众人大笑。此时此刻,人人都没将金国放在眼里。
众人稍作休息,又继续赶路,将豪爽的笑声抛在了身后空旷的雪地里。过了温县,行不多久孟州城便赫然在目了。
孟州,秦王赵诚驻军在此,赵诚舍弃孟州城内舒适的条件,将自己的大营设在黄河岸边不远处的一处台地。
隔着一条黄河,对面就是洛阳的地界,北邙山似乎遥遥在望。大军聚集在此,连营十里,赤旗随处可见。黄河北岸成了一个大兵营,侦骑四处,信使络绎不绝,空气中透露着肃杀、紧张的气氛。
那黄河日见萧条,经过几场落雪,河面上的冰层渐厚。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赵诚等待着天堑变通途的那一天。
张柔等人行到孟州外的军营,突然辕门大开,正撞见一队骑军从辕门内呼啸而出,挟带着一股旋风,令人不敢阻挡。马背上的将士神情严肃,将雪地踩得稀烂,迅速地消失在不远处的黄河岸边。
太行山下阵如云,旌旗十万势如虎。
看见大军的气势,众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奔驰的速度。远远地看着一面玄黄的大旗插在军营的正中央,正在寒风中威风凛凛地飘动着,它代表着国王的威势与权力,张柔等人跳下战马,纷纷收拾了一下戎装,在一员小校的带领下,以最恭敬的姿态入了辕门。
张柔见国王的大帐前,立着一位少年人,那少年人身着小号的衣甲,手持一杆铁枪,正浑丝不动地站在帐门前守卫,寒风似刀,脸被冻得通红。张柔感到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