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骁骑军冠军侯相问,在下益都李璮是也!”那人回道,脸上堆着厚厚的笑意,眼珠子却不住地打转,看上去极是圆滑。
“噢……”叶三郎虽不认识李璮,却是知道李璮的,不过此人谗媚的嘴脸令他感到不悦。
“听闻冠军侯的名号在草原大漠与辽东,可以防小儿夜啼。李某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璮道。
叶三郎虽然自负,在别人看来他十分粗野不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但是他可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李璮的称赞,只能让他心中暗骂,口中却道:
“哪里、哪里,谁不知道李总管经略山东有方,麾下兵多将广。当一个区区总管,太屈才了。”
叶三郎一直在北方作战,赵葵不知道叶三郎的名号,但山东李璮却是知道的。李璮虽然暂时栖身宋国庇护之下,哪里谈得上什么忠心,见风使舵是他的本性,近年来秦军的威势让他早就生了异心,三番五次地派密使想投靠秦国。秦王赵诚并未答应,因为他根本就没将李璮放在眼里,他打着秦宋盟好的理由拒绝了李璮的投靠。李璮见秦王不答应,他就不敢公开与宋国决裂,一直拖到现在。
事情变得复杂,赵葵经略淮东多年,对李璮的为人早就一清二楚,这一次他要求李璮出兵出粮,其实也是借机削弱李璮的实力,既然是我大宋京东总管那就应该为朝廷效力。这也与临安朝廷的意见不谋而合。
赵葵见李璮与叶三郎这位听上去极有地位的秦军将领相互吹捧,叶三郎似乎在离间自己与李璮之间的半个上下级关系,有意岔开话题:
“听闻尊上催得紧,赵某此次日夜兼程而来,还请叶将军引见。”
“赵制使客气了,我家国王姓赵,你也姓赵,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叶三郎笑着道,“远来是客,叶某很乐意为大人效劳。”
赵葵闻言感到吃惊,叶三郎调侃自己也就罢了,竟然拿自己的君上调侃,可谓是胆大包天。他却不知,叶三郎本来是想将宋国皇帝一网打尽,大家都姓赵嘛。
叶三郎引导着宋军继续前行,叶三郎好奇地打量着宋军,宋军也打量着叶三郎的部下和附近络绎不绝的秦军小队人马。秦军的大营设在青城,远远看上去连营十余里,旗帜招展,来来往往的骑军奔腾,令人热血沸腾。
赵葵与部下将校听闻此处地名叫青城,心中感慨万千。
赵葵背着叶三郎,与自己的部下们商量了一下,选了离秦军大营三十里远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扎营。宋军远道而来,大多是凭着双腿走来的,虽然疲惫不堪,但在赵葵的指挥下,仍然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这令叶三郎不禁高看了赵葵与宋军几眼。
安排妥当之后,赵葵与李璮二人便随着叶三郎入了秦军大营,身为领兵之人,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观摩秦军的机会。秦军大营规划有序,忙而不乱,来往的军士二人成行三人成列,个个精神饱满,帐蓬、粮仓、兵库、马厩无不井井有条。即便是两个月来无战事,仍有秦军在将校的指挥下亢奋地操练。
叶三郎入内通报后,赵葵与李璮二人稍整了整衣甲入内,立刻感觉到数十双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